“我今天上午才得知牛师傅去世的消息，那么好的一位司机，才39岁就离世了，感觉特别遗憾。”12月5日，太原市人民医院实习生曹国星对记者说。

    11月3日，太原905路公交司机牛利军在出车途中突发脑出血，昏迷前仍顽强地停稳车保全40多名乘客。事发时在场的太原市人民医院实习生曹国星等多名乘客对其进行了紧急救助，并送往医院进行手术。12月3日3时40分，在重症病房昏迷了一个月后，牛利军师傅病重不治，离开人世。

    曹国星说：“牛师傅12月8日下午出殡，我只要有时间，一定要再去看看他，送他最后一程。”

昏迷前停稳车 保车上40位乘客安全

39岁的牛利军是清徐南营村人，初中毕业后就开始打工，后来在清徐开小巴，至今已经跟车打了20多年交道。2012年年底，应聘到太原公交第一分公司三车队。他跑的第一趟车就是905路。

据曹国星回忆，11月3日14时许，905路公交车刚驶出王郭车站，当时她站在车厢右侧第三排座位旁边摆弄手机，突然发觉本该提速的公交车却慢了下来，她看到侧前方的司机牛利军正转动方向盘，将车稳稳靠边停下，然后略显吃力地拉起手刹、打开双闪，右手正要拿报话器，却一下子晃了下来，人似乎没了知觉。

这时，车上的乘客也感到不对劲。坐在车厢前边的两位30多岁的男乘客绕到牛师傅身边，准备开口询问停车原因，却发现牛师傅眼睛已经闭上，嘴里吐着口水，两只胳膊耷拉了下来，但右脚却稳稳地踩在刹车上。见状，两位男乘客赶紧大声呼救，“司机好像病了，车上有没有医生？”

在太原市卫生学校读书，最近正在太原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实习的曹国星赶紧拨通了急救电话120。放下电话后，她立马冲到牛师傅身边：“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位置？”“王、郭......”虽然牛师傅声音很低，一个字一个字吃力地往外吐，但看来意识还算清楚。曹国星发现，牛师傅右半侧身体完全没了知觉，疑似突发脑出血。

乘客竭尽全力救昏迷的司机

车门打开后，不少乘客都没下车，他们自发展开救援，有的继续拨打120求救，有的动员大家打开车窗通风，还有一名刚上车的中年男子递上了随身携带的治心脏病的药，得知“不对症”，他焦急地说：“我家离得不远，需要啥药我马上让家里人送来！”

曹国星知道，如果牛师傅真患了脑出血，是不能乱动的，但他偏偏“不听话”。或许是怕耽误一车乘客的时间，他左手颤抖着示意旁边的人从座位下取出手机，通知了车队。这时，司机雷文开着905路车到达王郭站，发现前车异常，便将该车的乘客转移到自己车上。

随后120急救人员赶到，将已陷入昏迷的牛师傅紧急送往中铁十七局中心医院抢救，经诊断确系脑出血。由于出血量大，牛师傅随即被送往山西医科大学第一医院进行手术。经医院诊断，牛利军属于高血压性脑出血、肺部感染。当时已16时许，牛利军的爱人已赶到，曹国星这才悄然离开。手术一直进行到20时许，算比较成功，虽然牛师傅没有完全清醒，但身体情况有所好转，需转到重症病房进一步观察。

脑出血后仍顺利停车全靠意志力

曹国星感慨道，事发地在307国道，当时又是中午高峰时段，来往的大货车很多，从王郭村的上一站南张村下来有一个大坡，紧接着还要过一座桥，下面的河水有两米深，如果当时车辆失控，后果不堪设想。正是牛利军发病坚持把车停稳，才保障了乘客的安全。

12月5日，太原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主任鲁皖晋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脑出血是非常凶险的疾病，死亡率达到20%，仅次于心血管病，如果病人出血量大，会对意识、呼吸、心跳、神经中枢等造成影响。发生脑出血后，肢体的行动能力也随之丧失。牛利军能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完成刹车、拉手刹等动作，也许是出于平时的工作本能、职业操守，但更重要的是靠着意志力在支撑。

妻子辞职照顾病危丈夫

牛利军在山医大一院重症病房接受治疗的日子里，妻子曹永芳辞了在商场当售货员的工作，在病房门口打地铺守护，抽空还得照顾正在上初三的儿子。在家人和医护人员的悉心照料下，牛利军曾出现好转，右腿偶尔会有知觉。“他身体不错，偶尔血压有些高，但不严重，突然发生这个事儿很意外。”曹永芳回忆，发病的当天中午，牛利军吃完午饭就去上班了。

12月2日19时许，肺部感染的牛利军病情突然恶化，各项体征指标骤降，当天一天药物维持和紧急抢救也没有好转。

12月3日凌晨3时40分，在重症病房昏迷了一个月后，牛利军师傅病重不治，离开人世。“不可能，医生你再救救他吧，再给他做做手术吧，肯定还有希望。”丈夫离世的打击加上连日的劳累，使曹永芳一下子瘫倒在地，但她始终不相信丈夫已经离开了自己，一边哭一边使劲拽着医生的衣角，恳求他们再救救丈夫。

去世后一家人生活陷入困境

“今天是大哥去世的第二天，全家老小悲痛万分，尤其是嫂子一直在哭，饭也不吃，看着让人特别心疼。家里的顶梁柱突然去世了，一家老小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12月5日，牛利军的堂弟牛超接受了记者的采访，他哭诉道，“前段时间，牛利军的父亲被查出肺癌晚期住院，一直用药来维持生命，家人怕影响大哥出车安全，一直瞒着他，说老人患的是肺气肿。但是大哥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工作再忙也要抽时间陪家人。大哥只要有时间就会到医院陪伴父亲，没想到却疏忽了自己的身体。他的老母亲身体也不太好，又赶上孩子中考，家里真的是乱套了。”

牛超回忆，事发后，牛利军所在的太原公交第一分公司职工多次捐款献爱心，先后捐款近15万元，但是生病住院期间，就花费了20多万元，家里的积蓄全部花光了。“现在大哥被选为感动山西候选人，对全家来说，是一种安慰，但是大哥一家老小未来的生活却没有着落。”

记者了解到，牛利军的家人刚刚为牛利军的父亲申请了低保，估计2015年1月才能享受。但是农村低保大概也就每月三四百元，家里又无其他生活来源，往后日子是个问题。牛超说，“我们就想让清徐县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局、民政部门等相关单位，能够给与他们一家一点帮助，帮他家渡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