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谦,我的挚友,你轻轻地走了,留给我的却是沉甸甸的无尽思念……
自1959年8月我俩同时考入屯溪京剧团,半个多世纪的友谊长存,转眼间你却驾鹤西去一月有余,多少次梦中与你相聚笑谈,醒来却只能感叹人生的短暂,往事象过电影般夜夜浮现眼前。
你记得吗?1960年夏,我们随剧团到芜湖汇演,住第十一中学,我俩同睡一床,因玩角斗游戏,不慎将你鼻打出血,你却一笑而过;冬季学员队下乡演出,面对照见人影的大麦糊半夜餐,你诙谐的逗乐,让大家笑得肚子疼;武功课对你婴儿肥的身体是个难题,但你却出人意料的学会了后空翻;你师从李宏奎老师学小花脸,《拾玉镯》和《鸿鸾喜》是你的拿手好戏,最叫人捧腹不止的是一次你演《鸿鸾喜》丐头时假戏真做,让杨素芳老师措手不及的场景,几十年过去了我们还记忆犹新。你的天份睿智很早就显现出来。虽进剧团时我们都是十一二岁的光景,刚刚读完小学,但你说话办事却很是让人信服,在学员队俨然像个小先生,我们练功时经常挨打,而你却一次也没被打过,因为武功老师吴俊楼认为不能打有文化的人,真叫人不服气。回想当年,我们走的很近主要缘于都喜欢看书,虽然识字不多,却能津津有味地共读《林海雪原》、《三家巷》、《小城春秋》等名著,给少年学艺生活增添了可贵的文学营养。1964年夏,你调往休宁文工团,我转行去了祁门茶厂,此后书信不断,友谊象陈酿的酒,随着年岁的增长愈加醇香。
记得在茶厂工会工作时,我经常带队到休宁文工团学艺,你的热情帮助使我们每次都满载而归。你团创作的舞蹈《送粮》、《春插》和黄梅戏《透视》等成为我们久演不衰的保留节目。茶厂在祁门的文艺盛名中有你的辛劳,我的成长中有你的无私帮助。
几十年来,虽然我们相隔两地,却能心心相印无话不谈。我始终分享着你的欢乐和痛苦。当年你熬过痛苦的婚变回到屯溪,是亲友的帮助和你对事业的追求重新点燃了生活之火,尤其是中年喜得佳偶,在有平清嫂的关心和支持的新生活里,你迸发出创作的热情,抒发出对生活的热爱,辛勤地耕耘在黄山文坛上,佳作连篇,硕果累累。看到你的成就我深深的为有你这样一个朋友而自豪。
多年来,黄山市的大型文艺活动都少不了你的策划和导演,退了休却比在职时还要忙。我曾劝你保重身体注意休息,你却笑着说:虽然很忙但觉得充实,并说等几年妻子退休后再去一起游览名山大川。记得2006年秋天,一次我们看到你为筹备黄山旅游节文艺活动满头大汗的样子,有感而发写了首打油诗用短信发给你曰:“伯谦何太忙,终日汗浸衫,犹如蜂酿蜜,辛勤铸辉煌。”是的,你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工蜂,把辛劳留给自己,把香甜带给别人,在你的身上,体现着春蚕到死丝方尽的博大胸怀。
伯谦啊,得知你身患胃癌的消息我们非常心痛,不幸为什么要降临到你的身上?可你坦然面对,配合治疗,不等体力恢复又拿起笔,又为群众性文化活动奔忙了。原以为吉人天相会完全痊愈的,谁知四年后病魔又一次袭击了你,接到你在南京肿瘤医院发给我的端午贺节短信,才知你又住院了。此后的时间里,我和妻子经常为你祈祷,祝你早日康复还乡。谁知命运多舛,上天不公,在两个月里让你经历两次生离死别的手术。
更大的哀痛降临了,10月3日清晨,你悄然离去了,哀思如潮… …
追悼会上,你静卧在鲜花丛中,你太累了。满灵堂的花圈泣诉着你的为人,感人的挽联昭示着你的成就,领导的悼词追忆着你的奉献,尤其是你的文友胡彦斌和倪国华的缅怀词使我禁不住怆然泪下。这一切你一定都看到了,听见了。伯谦,生离死别最悲痛,但有如此哀荣,你的一生得到了充分肯定,也应该是欣慰的。
伯谦,愿你在天堂没有病痛和烦恼,愿你用笔描绘天上和人间美景,你永远活在我们的记忆中。
孙康源悼于2011年11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