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易老“平等对话”已经是“文革”期间了
关于“八七”会议有不同版本,如出席会议的人数、会议的时间和地点、会议的主席等。但对召开“八七”会议的目的是撤销陈独秀总书记职务的说法是一致的。撤销陈独秀职务是共产国际,即斯大林和布哈林决定的,他们把大革命失败的责任都推到陈独秀身上,为自己开脱责任。这个决定是在莫斯科作出的,派俄国小青年罗明纳兹到汉口来执行。所以在会议召开前几天便派人到长沙“做工作”,易礼容提供了难得的材料。对易礼容简单介绍后,便可转入正题———“文革”期间我和他的交往。
我初次见到易老伯大约在1949年夏天,我们中学从晋察冀边区迁入北京不久。易老伯的女儿易达美是我同班同学,我到西酒醋胡同易老住所找达美时,第一次见到易老伯。进屋前听到易老在屋里大声说话:“不用买,我的鞋子好好的。”易老夫人俞先生开门,对达美说:“我给你爸爸买鞋去。”易老站在屋子当中,五短身材,中式短褂,没穿干部服。头发不整齐。达美说:“这是程宏亮。”“程宏亮!”易老用浓重的湖南口音重复了一遍我在解放区使用过的名字。1976年10月6日电话里又传出浓重湖南口音的“程宏亮”,易老激动地告诉我:“那四个人抓起来啦!”“四人帮”被抓的消息我最先是从易老那里知道的。现在叫我程宏亮的人已经不多了,只有边区联中的几个老同学。每听到这个名字,便想起易老伯,想起他敦实的身材和不修边幅的衣着。
认识易老伯后虽不时看望他,但不值得细说,因为他把我看成孩子,我把他视为父执,不能平等对话。一天我到他赵登禹路住宅去看他,坐在客厅里无话可说,便走过去看一棵大橡皮树,易老以为我喜欢橡皮树,便说:“送你啦!”我家里哪儿放得下呀,连忙谢绝。易老慷慨好施,他家里的东西,只要你喜欢,他一定要送给你。他知道我爱看书,经常把看完的书送给我。
我和易老“平等对话”已经是“文革”期间了,那时他从赵登禹路搬到石碑胡同。八届十一中全会后,他给我打电话,叫我上他那儿去。我那时已经被打成牛鬼蛇神,失去行动自由,但还是偷着去了。他对我说刘少奇从第二位下降到第八位,是重大事件,并在纸上写道:“倒刘,大乱!”刘位置的变化引起我的注意。我不敢久留,脑子里带着一个大问号走了。红卫兵打派仗后,顾不上管我们了,我隔一两天便上易老家去。我上街看大字报,回来向他转述,由他分析。红卫兵围攻中南海时,喊出打倒刘少奇的口号,并要求批斗刘少奇。我骑自行车沿中南海绕了几圈,只见旌旗蔽空,杀声震天,把中南海围得铁桶一般,我把看到的情景告诉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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