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悼念我永远的老师李兵先生
世间的很多事情都在巧合中发生,在巧合中消亡。9月9日南京下了大雨,我那一枚廉价的智能机,抵不过大雨的侵袭,很不幸的坏了。整个教师节和11日的白昼,我都是在没有手机的日子里度过的。与世隔绝了近48小时之后,手机又重新回到了我的手里。看到未接的来电和未读的短信,我呆立在宿舍楼前的路灯下,身旁那辆老28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李兵老师跳楼了,原因不详”。文字言简意赅,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李老师选择在第27个属于他自己的日子里永远离开了我们,用如此戏剧的方式。吕效平老师说过,戏剧就是一颗被炭火烤过的灵魂。李老师大概是受不了炎热的煎熬了吧。
知道消息之前我一直在图书馆写李老师留给我的作业,荒诞派研究。李老师的突然亡故,好像是贝克特的最后一局游戏,留给观众和解读者的永远都是无尽的疑问。总是有人说“人生如戏”,可是人生终究比戏更精彩,更捉摸不定。
也许使老师下定决心奋力一跳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只是过于突然,使我现在仍然没有办法平复。李老师对我是有知遇之恩的,只是我再也不会有机会报答了,再不会有机会说“李老师,我新写了一个本子,您看看”。也再也不会听到他说“等我一会,咱们聊聊”。
下辈子,是个虚妄的词语,只有人们对现世不能满足的时候才会寄托于他。可是,佛家却是讲轮回的,此时,我变成了一个躲在千年古刹中的小沙弥,念诵根本不懂得含义的经文,希望李老师在世界另一边早些找到回来的路。
此生,李老师躲在他那颗属于戏剧的灵魂里,接受烈火的炙烤。他毕竟不是普罗米修斯,为何要承受这啄心的疼痛?来生,请李老师放弃那颗不安的灵魂,安全,安稳地度过一生,哪怕它只有一克重。
李老师是良师,我相信他也会是一位益友。可良师益友也好,学问也罢都只是赤裸来到世间以后强加在身上的沉重负担。我为李老师感到惋惜,也为川大感到惋惜。
在网上看到了纪念李老师的文章和网站,看到他开心的笑容,仍然不能理解李老师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请老师正式吃顿饭,作为感谢对我的栽培,现在,我永远也不会有机会请老师吃饭了。这顿饭还有未完成的荒诞派研究成为了永远的遗憾。李老师亲口说过的缘分,就这样被擅自了断了。
既已走了,就不要再留恋了。来生做个平静,安详的人。或者未来的某一天,您和我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在另外一个地方见面。如果我还有记忆,我仍旧会亲切的喊您一声,李老师好!
既然灵魂已然受尽了煎熬,干脆弃了这一克的重量,让火烤焦它,好让下一次出现的您,安全,完整。也让所有还活着的人们,不再对您那么想念。
学生:黄钊于南大12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