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春死了 / 涂子方

6月8日，国际共产主义战士，中国人民的好朋友，美国女科学家寒春在北京去世了。

奇怪的是，对于她的死，大陆官媒极少有报道。这是否说明这位当年的新闻人物早已淡出人们的视野，她的死，在中国当代人的心目中，已经没有什么新闻价值了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有些凄凉，对一个将60多年的无悔岁月贡献给中国的89岁美国老人来说，这似乎也不太公平。

寒春的英文名字叫Joan Hinton，中文音译名为琼·辛顿。她是仅有的几位参与研制美国第一枚原子弹的女核物理学家之一。1944年，还是威斯康辛大学物理学研究生的寒春被招入负责研制核武器的“曼哈顿计划”，在新墨西哥州的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协助一个小组制造两个核反应堆。在得知美国1945年对日本的广岛和长崎投下两枚原子弹后，寒春感到震惊和失望。

1948年3月，寒春放弃了自己的物理专业，来到炮火连天的中国，投奔了中国共产党。

寒春在中国遇到了她的丈夫阳早。阳早的英文名叫Erwin Engst，中文音译名为欧文·恩斯特。两人1949年在延安结婚。毕业于康奈尔大学的阳早是一个奶牛养殖专家。除了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夫妻俩在北京做过一段时间的编缉和翻译之外，几十年来他们一直在北京郊区的一个奶牛场从事农业机械改良和奶牛饲养机械化的研究。因其工作出色，他们夫妻俩都曾获得过好几项由中国政府颁发的科研成果奖。

文化大革命时期的中国是世界上最孤立、最封闭的国家，比现在的朝鲜有过之而无不及。66我老人家还清楚的记得，那时遇有国家庆典，毛泽东和他的战友们就会走上天安门城楼会见在广场上集会庆祝的革命群众，跟在他们身后不多的几个外国人面孔中常常就有穿着中山服的寒春和阳早——这是我党为了显示“我们的朋友遍天下”。

但寒春对其所受的礼遇却终生不忘，她成为毛泽东思想的坚定捍卫者。她曾在2008年表示，“我百分之百的支持文化大革命中所发生的一切。”她对毛泽东的评价是，“毛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他解放了所有人，他绝对不是一个恶魔。”

于此同时，寒春对中国自1979年以来实行经济改革感到失望。她谴责毛的接班人都是“走资派”。邓小平的改革开放只能让少数几个人富裕起来，而毛泽东的政策才是让所有人富裕起来。她1997年接受远东经济评论采访时说，“中国现在基本上是在资产阶级买办手中”。

寒春在2002年接受美国媒体采访时表示，自己从来没有对移居中国感到后悔。她说，“我参与了20世纪最伟大的两件事——研制原子弹和中国革命。此生足矣。”

2009年，阳早和寒春夫妇入选CCTV感动中国组委会推出的2009感动中国候选人物。

尽管在中国生活了60多年，寒春却从未放弃她的美国公民身份。2004年8月中国开始实施“绿卡”制度以来，寒春是北京地区也是全中国第一个获得中国“绿卡”的外国人。

在千千万万中国人无比向往美国的自由资本主义生活方式的时候，寒春、阳早这两个美国人却无比向往中国的非自由社会主义生活方式，并为这种生活方式的最终逝去而痛惜。

其实，寒春就如同许许多多从西方来到中国的传教士一样，他们都是有真诚信仰的人。

对那些有真诚信仰并且心甘情愿为信仰付出一切的人，66我老人家总是怀有深深的敬意。

对于有信仰的人来说，信仰是真实的。

对于没有信仰的人来说，信仰是虚假的。

其实信仰就是信仰，无所谓是非真假。

寒春的一生说明了一个道理：如果要活得开心，一定要有信仰。一个人只要坚持她的信仰，并以她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生活在她自己喜欢的地方，那她就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