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教师节
2008年教师节
2008年教师节,我最想念的人就是李老师。
6:30起床,准备早餐,送孩子上学;看着教师节这一天与众不同的场景,在学校门口做了一会儿观察(时间取样);匆匆到了单位,上午一直在办公室里忙各种各样的具体事务,11:55冲到学校接孩子时教室里已经没有人了;12:13回到家里,做饭;13:15,打开电脑帮同事修改东西;下午还有课,送孩子上学后冲到学校13教学楼,上教室的时候昏头昏脑,跑到四楼找教室,才发现走错了楼层;回到304教室,14:18,还有足够的时间,长长舒了一口气,盘算下午的课在内容上安排点什么与教师节有关的内容,就是在这一刻,我开始想念李老师,想写东西。
课程快结束的时候布置学生给对自己影响最大或是自己映像最深的老师写一封信。提到了李老师,说到树欲静而风不止,突然一阵伤感,泪欲流下,学生静静地看着我,我转头看着教室外的湖水。就在我的伤感中,教室外开始下雨,风雨如晦,故人不再。
下课的时候只觉得很累,才觉得有点奇怪,教师节怎么竟然不放假,再加上又在这样的情绪下,我于是很想一个人静一静,请父亲帮接一下孩子,自己不想回家,也不想吃饭,换了一间面向塔湖的教室,对着远处的青山,倚了窗回复因上课未接的一系列电话和学生们发来的教师节祝福信息,继续改前两天剩下的试卷、统分、登分、做试卷分析,然后准备晚上的课程;19:40到12教学楼403教室,将昨天做好的课件拷到机子上,检查一会儿要用到的多媒体设备、音响等等;接下来要上的是全校选修课,人还是有点多,我们的想法是严格执行“我们的规则”,让那些只在意于学分而不是对课程有兴趣的学生退出,于是特别强调了我们对于“诚信”的要求,比如作业格式错误一律重做、抄袭一次即取消该门课程成绩等,试图减少选修的学生,只留下那些真正想学习的人;下课后,到08级一个班主任家商议了一会儿关于如何与学生交流及如何为他们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弄好网页,商定基本操作思路,离开学校,到家时23:40。
铺陈了那么多文字叙述自己2008年的教师节,也许想表达的只是一句话:这就是教师常态的生活,不知道
(顺便引用一条刚收到的短信,来自
虽然很累,还有点儿饿,还是不想睡,不以“抛家舍业愧对长辈”为代价,今夜的我如何能坐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声中,看着来自远方的教师节祝福,心底的那根沉郁的弦再次被触动,我更加想念
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在这样的纷繁中,在这样的一个日子里,在这样劳碌一天后的疲倦里,终于开始写怀念李老的文字。
后来又去了一次,是J听了个偏方,找了些药,约我和他送去。那一次
出来后,J说他觉得很不好,他父亲去世前就是这样的状态。我觉得也不好,只是我不想说,也不想J说。那天晚上我们在校园的操场上走了走,说及一些年少时候的事情,回到院子里,刚把车子停好,熄了火,还没有下车,一颗流星在我面前的天空坠落,就在我的面前,我的感觉很不好很不好!顷刻间我泪流满面。
后来说起这事,AJ说:就像李老的一生,有些人看见了,有些人没有看见。
总觉得自己不应该不写点什么,可是,好像除了那些日子里在日记里零零碎碎的文字,自己确实没有写什么。不是不想写,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
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尊称他为“李老”,好像只有我,总是规规矩矩地称“
每年的教师节,我和AJ都会去
是啊,走了,他去哪里了呢?开着车走在路上,我眼中似乎看不到红绿灯,只是想,人走了去哪里?
据说是人死如灯灭,可是,王充这么说,释迦牟尼还那么说呢,难道写进历史课本的论断就一定是对的吗?我们已经不是只会考一个答案的中学生了。
这些年来,我越来越不相信人死了就完了,不会的,只是换一种状态,换一种存在方式而已,那么,
三生石上旧精灵,再见时是否“此身虽异性长存”?可是,如果
我觉得自己有点混乱,就像不明白“是庄子变成蝴蝶,还是蝴蝶变成庄子”。
按照时下的标准,我并不是
然而《学记》上说,“善歌者使人继其声,善教者使人继其志”,这可是中国千年的经典,从这一点而言,我还真是
在这一层面上,可能我更象
他去世,相对直接的原因就是酒,酒精损伤了他的身体,或许,更应该说是酒也化不开的“不合流”,早就侵蚀了他精神上的快乐。JT说他喝酒,然后批评,在一中是大家都知道的。
我想他心里,一定不会很快乐。中国文人,不喝酒的很少。据说世上大不平,非剑不能消之,而“胸中小不平,酒可以消之”,所以阮籍胸中垒块,以酒浇之。其实,曹操说杜康解忧,也只是个人愿望而已。从心理层面而言,这杯中物,犹如抗抑郁的药物,到底也只是药啊。或者,是因为“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可是李老师啊,这浮生若梦,狷者总可以有所不为,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以性命相拼?
一直想陪李老喝一次酒,却一直不曾有机会;一直想为李老抚一曲《酒狂》,却至今没学会。
总记得他讲“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就在他小女儿去世第二天的课堂上,这文字实在太惨淡,我至今无法忘记那情形。可是,我觉得其实人不一定要当猛士,不一定要去直面、去正视,更不一定因为这份坚定和执著而最终成为“一介狂狷”,或许这其中是因为有性别的差异,总之生活中有很多东西我直面不了正视不了。直至今日我还在课堂上对学生说:如何适应社会这个问题,请大家不要问我,因为我不知道如何适应也不想适应,我只是致力于努力修炼一个坚定的自我,以便可以平静地选择不适应。
是啊,人生如此,黛玉要死宝玉要出家,法海他偏要多事许仙要上那金山寺,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小时候听越剧《红楼梦》,宝玉对老太太哭道“我天下万物无所求,只求与妹妹共死生”,怎样的撕心裂肺怎样的无可奈何,就是白素贞水漫金山如此的法力如此的坚定,又能如何?
但是我想,面对如此人生,我们是不是可以选择看人生的另一面,那些不惨淡不淋漓的一面,在风花雪月中一样可以沉醉不醒,即使无可选择无可躲避,还可以关上心门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活在周围人生活的边缘,尽可能不去接触周遭让人眼花缭乱的世界,于琴棋书画中追寻另一种人生的快乐。
其实一直想请教
没等我开口问,
还记得他念“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在他用方言读出的抑扬顿挫里,年少的心第一次被《雨霖铃》所表现的沉郁情感所触动,我爱上了宋词的隽永和深沉,爱上了一种生活方式,爱上了一种人生状态;又因为那篇《故都的秋》,更是不可救药地爱上了陶然亭的芦花潭柘寺的钟声,爱上了一个陌生的北方城市;因为
因此,多年以后我越来越觉得,也许,我生命中所有无法化解的抑郁,都来自青春岁月里在
这就是
我为什么不为李老写点什么?生命中有这样的一个人就这样影响了自己的一生,我凭什么可以不写?可是,面对这样一种对自己生命和人生的巨大影响,我还需要写些什么?我还能写什么?
然而今天,我终于坐到了灯下。
心里一直盘旋的,是《老子》上的一句话:死而不朽者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