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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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钟书:民国第一才子

发布时间:2010-11-22 23:26:11      发布人: d30nb~3

钱钟书:民国第一才子

    钱钟书,原名仰先,字哲良,字默存,号槐聚,曾用笔名中书君,中国现代著名作家、文学研究家。曾为《毛泽东选集》英文版翻译小组成员。晚年就职于中国社会科学院,任副院长。钱钟书在文学,国故,比较文学,文化批评等领域的成就,推崇者甚至冠以“钱学”。其夫人杨绛也是著名作家,育有一女钱瑗(1937年-1997年)。吴宓赞其:“才情学识兼具,新旧中西俱通”;学界称其:“中国博学鸿儒,当代文化昆仑”;世人惊其:“大师风华绝代,天才卓尔不群”。无论是人们熟稔的《围城》,抑或是近乎天书的《管锥编》,都一次又一次地惊讶了国人,感叹了世界。书评家夏志清先生认为小说《围城》是“中国近代文学中最有趣、最用心经营的小说,可能是最伟大的一部”。

钱钟书民国第一才子

曹斌锋  整理

    百年钟书,文化榜样。2010年11月21日是钱钟书先生诞辰一百周年纪念日。清晨,新街巷30号、32号门前,人头攒动。人们捧着鲜花,前来缅怀故居的主人―――钱钟书先生。聆听讲座、瞻仰故居、发行邮册、举办座谈会……无锡人通过举办简朴而隆重的系列活动,纪念这位在文学创作与学术研究上取得卓越成就的文化大家。

    100年前的今天,无锡岸桥巷秦氏宅内,一名男婴呱呱落地。他,便是日后被誉为文坛泰斗、文化昆仑的钱钟书。岸桥巷、无锡七尺场(今新街巷)、东林小学、前西溪、无锡师范、崇安寺、辅仁中学等地,都曾留下当代文化大家的足迹。“钱钟书10岁之前,位于新街巷的钱绳武堂尚未建成,他和家人在无锡过着租居生活。”致力于“无锡时期”钱钟书研究的江南大学刘桂秋教授说。钱钟书出生于岸桥巷租住的秦氏宅内,1911年又随家人迁至胡桥,租住在韩氏宅、1915年迁大河上侯氏宅、1919年迁留芳声巷朱氏宅,直到1923年钱绳武堂建成,钱钟书这才进入位于新街巷30号生活,即现在的钱钟书故居所在地。

    1929年,清华大学外语系招生时爆出一条新闻,一位数学只考了15分、本应被退回的考生却被破格录取,这个人就是钱钟书。他数学考试极差,可英文、国文却是特优,英文还是满分。主管老师欲退不忍,欲取不敢,便报告了校长罗家伦。罗校长亲阅试卷后立即定夺:此为奇才,破格录取。

    钱钟书19岁一入清华便立下“横扫图书馆”的志向,他开始开创一项又一项的“纪录”:读书数量第一,发表文章第一。每日只从图书馆抱回一大堆书,边看边用又粗又黑的笔划下佳句。馆内很多冷僻线装书借书单上,只有他一人的名字。而且但凡他看过的书,只消阅读一遍,基本就能一字不差地背诵。对于这种“照相机式的记忆能力”,同窗们自叹弗如。当年的同窗许振德回忆说:“图书馆借书之多,恐无能与钱兄相比者,课外用功之勤,恐亦乏其匹。”

    世人知晓钱钟书,多因《围城》蜚声在外。但真正奠定他在学界地位的,还是那部《管锥编》。这是先生研读了《周易》等十部中国古籍所作的札记和随笔总汇,用典雅的文言写成,引用了大量西语原文,引述了四千位作家上万种著作中的数万条书证。该书自问世以来,不要说读懂的人寥寥无几,就算是通读一遍的人,也屈指可数。


  对于现代青年来说,钱钟书无疑是一个谜一般神秘而富于魅力的人物。

  钱钟书的照相机式的记忆力,淹贯中西古今的博学,滔滔不绝的口才,浓郁的机趣与睿智,澹泊宁静毁誉不惊的人格,使得他极富传奇色彩,风靡海内外。

  有外国记者如是说,“来到中国,有两个愿望:一是看看万里长城,二是见见钱钟书”。简直把他看作了中国文化的“奇迹”与象征。一些人不远万里,从港台、美国、法国、英国、意大利……来“朝圣”,然而,他却常常闭门谢客,避之唯恐不及。曾有一次,一位英国女士来到中国,给钱钟书打电话,想拜见他,钱钟书在电话中说:”假如你吃了一个鸡蛋觉得不错,又何必要认识那下蛋的母鸡呢?”风趣若是。

  他越是避客,便越是有人想见他。于是,他不是客客气气地辞谢,就是借故以病推托支开,甚至是毫不客气地拒绝。记者们偶尔采用“突然袭击”的办法直闯上门,他便立在门口,小谈片刻,时刻作出“送客”的姿态;或放进客人,又缄口不言,绝不谈自己,更不透露自己的生活、创作情况,常常弄得记者们狼狈不堪,空手而返,很难有什么收获。

  他潜心读书研究,不好拜客访友,也讨厌、憎恨别人拜访,客来常以病谢,积函多不作复。因此,在人们心目中,他的形象便越加扑朔迷离,如云中之龙,见首不见尾,时露一鳞半爪,令人想象、神往。钱钟书非故作高深,故弄玄虚,大学者惜时如金,不藉口舌而扬名,不浪掷光阴于交游,此其一;甘于寂寞,不求闻达,此其二。胡思乱想是别人的事,于钱钟书却无关。

  钱钟书就是钱钟书。

  二

  钱钟书,宇默存,号槐聚,笔名中书君,1910年出生于无锡。1933年,清华大学外文系毕业;1935年至1938年在欧洲留学,获得文学士学位;1941年出版了散文集《写在人生边上》;1946年出版短篇小说集《人·兽·鬼》;1947年出版了长篇小说《围城》;翌年出版《谈艺录》。解放前主要在几所高校教书。解放后至今,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从事文学研究。

  当年他的“奇书”《围城》出版后虽然十分畅销,洛阳纸贵,但却颇有争议,毁誉不一。

  他不愿趋时不求闻达。因此,在国内,自解放之后至“文革”以前,他并不为人所熟知。而且可以说坐尽冷板凳,默默无闻。

  1979年,他的煌煌巨著《管锥编》由中华书局出版,这部洋洋四大册的著作极大地震动了学术界。1980年,《围城》由人民文学出版社重印,更为畅销不衰,多次印刷,累计已达百万册,甚至屡屡被盗印。之后,《谈艺录》、《七缀集》的出现,使钱钟书更加大放异彩。他虽未必“著作等身”,但所作却字字珠玑,为读者赏爱、叫绝。

  于是,不少青年惊奇地“发现”了钱钟书,其惊喜程度不亚于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如果说《围城》使人们喜爱钱钟书的话,那么《谈艺录》、《管锥编》则更使人们在他面前倾倒了。

  三

  人们惊呼,钱钟书是一个充满魅力的人物,是个天才!

  他的确是一个天才。

  钱钟书的天才首先表现在他具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说起他的记忆力之惊人,在现代中国学者中,除了已去世多年的史学大师陈寅恪外,恐伯还没有第二人能和他相比。国外的学者说钱钟书具有“照相机式”的记亿力,一点也不夸张。在进入小学读书识字之前,钱钟书已读了《西游记》、《水浒传》、《三国演义》、《聊斋志异》以及《七侠五义》、《说唐》等古代小说。钱钟书读书过目不忘,任人从书中随便抽出一段来考他,他都能不假思索、流畅无碍地背出来,连书中好汉所使兵器的斤两都背得出来。吴忠匡在《记钱钟书先生》一文中说,钱钟书在蓝田的国立师院任教时,图书馆的《四部丛刊》、《四部备要》、《丛书集成》、《古今图书集成》等大部头丛书,他都浏览过,但见他看过的文集,仅明清别集就有千种之多,这些别集,不管是大家、名家,还是二、三流的小家,别人随便拿一部来考问他,十之八九他都能准确无误地复述其内容,有的甚至一字不差。别人不敢相信,屡次考他,他也竟屡试不爽。而且,他的记忆力似乎也并不随年龄的增长而衰减,几十年前读过的书,仍然如昨日刚看过一样记忆犹新。1979年,将近七旬的钱钟书在美国访问,再次证实他的记忆奇才。费景汉说钱钟书把“耶鲁大学在场的老外都吓坏了”。夏志清说,钱在哥伦比亚大学的“表演”使得洋同事面面相觑。至于水晶的记述就更有意思了。他说“......谁知白之教授刚引到这里,钱先生立即像《红与黑》小说的男主角于连背诵拉丁文圣经一样,将下文‘不比寻常穿篱挖壁---’咿咿呀呀背诵了起来,这种惊人的记忆力,只能借用《围城》里形容孙柔嘉的句子,差可比拟听者的惊讶:‘惊奇的眼睛(此地应改成嘴巴)张得像吉沃吐画的O一样圆’。”

  钱钟书另一个非凡之处是他的博学。他的学问的渊博在当代中国可谓首屈一指。夏志清称他为“当代第一博学鸿儒”、舒展称其为“文化昆仑”。钱钟书的古文造诣之高,当今恐伯无人企及。只要看一看《谈艺录》、《管锥编》即令人叹为观止。从先秦到近代,经史子集靡不贯通,尤以集部为最精。他的文言文汪洋恣肆,仪态万方,不论散文骈文,诗词曲赋,还是小说戏曲,俚语谣谚,他全能招之即来,奔凑笔端,遣词造句,隶事用典,简直如风行水上,自然成文。如果把他的每一句话细细注解,用“无一字无来历”来形容,最为恰当。而这些“来历”囊括四部,其数目难以统计,他的古文造诣早为陈衍、徐森玉、胡先肃诸前辈学者称道。而其《围城》、《宋诗选注》等却是地地道道的白话文。他笔下的白话文,清如水,明如镜,绝少沾染西洋味、古董气与学究气,挥洒自如而又耐人寻味。尤其是《围城》,几乎成为幽默文学语言的范本。

  除此之外,钱钟书还精通英、法、意、德、拉丁、西班牙等多种语言。对于一个曾经在牛津留学的文科学生来说,通晓这些相关语言也许并不值得大惊小怪,但要做到纯正得没有一点母语腔调,对所有这些语言文学全部贯通,烂熟于心,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钱钟书是我国英语界公认的权威,当年曾任《毛泽东选集》英文翻译委员会主任委员并参加翻译定稿《毛泽东诗词》。钱钟书在美国讲学,仅凭其操英语的口才,即令四座吃惊,一位在哈佛大学研究院工作多年的美国学者说,他在美国长这么大,生平从未听过像这样漂亮的英语,算来算去只有哈佛的一位语言学教授的英语水平差堪同钱相媲婉美。再如,他在留学时学习过意大利语,但却从未到过意大利,1978年他首次到意大利出席第二十六届欧洲汉学会,即用意大利语作即兴式的发言。他的意大利语言咬音之准,味道之纯,不输其英、法、德语水平。在报告中他还随意援引意大利文学,所涉及的许多陌生作家的作品,他皆能用意大利语娴熟地背诵出原文,引起了意大利学者极大的兴趣和好奇。

  钱钟书渊博的学问,一方面是他的天才的表现,良好的天赋使他能很快地掌握运用这些语言;另一方面是靠他的用功与勤奋。他周岁“抓周”时,抓到了书,取名为“钟书”。也许是天意吧,他也就名副其实,一辈子“钟情于书”,与书结下了不解之缘。在清华大学读书时。他就立下了“横扫清华图书馆”的志向,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到了读书上,上课时也是手不释卷地看自己喜爱的书。他看书有个特点,喜欢用又黑又粗的铅笔画下警句来或批几个字,据传清华藏书中画线的部分大多出自他的手笔。他的博学,使他不是老师的学生,而成了老师的“顾问”。吴宓教授就曾推荐他临时代替教授上课,所有课上涉及的文学作品他全都读过。钱钟书还有读字典的兴趣,而且深得其乐,许多大部头的字典、辞典、大百科全书他都挨着字母逐条逐条地读过,并时时读得开怀大笑。他除了良好的记忆力外,还做别人看不懂的辅助性的笔记,每读一书,他都要做读书笔记,摘出精华,指出谬误,供自已写作时连类征引。这样年复一年,日积月累,读遍天下书,可以想见该有多少读书笔记了。据杨绛说,她在1973年为钱钟书整理读书笔记时,即有整整五大麻袋之多,堆在屋里高高的如一座小山,每一本笔记上都密密麻麻地记满了中文、外文,我们可以想象到这五大麻袋笔记的内容该有多少!

  打开《管锥编》、《谈艺录》、《七缀集》、《宋诗选注》,我们不能不惊叹作者的博学,这些著作纵贯古今,沟通中外,包括数种语言,数以万计的作家、作品,也就是说其数量与中国主要古书总汇《四库全书总目》约略相近。其实,这些只是就已经出版的内容而言的,《管锥编》续集至少还有论五种古籍(据郑朝宗透露:实际上不止五种,很可能还有十种古籍)没有出版,还有作者早已著成,迟迟不愿公之于世的几部专著。钱钟书的博学我们不敢妄测,也无从妄测。

  四

  钱钟书是“钟情于书”的大学者,但绝不是钻故纸堆的酸腐“学究”。

  钱钟书还是个幽默大师,他健谈善辩,口若悬河,舌璨莲花,隽思妙语,常常令人捧腹。钱氏的健谈雄辩大有孟子、韩愈遗风,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几乎无人不晓。俞平伯与钱钟书是文学研究所最为资深的两个学者,文研所内开会,俞平伯总是木讷寡言,独自抽烟,钱钟书则是纵声谈笑,议论风生,每每坐在一起,便构成了有趣的映照。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可称得上幽默大师的,除了鲁迅、梁实秋、老舍之外,就要推钱钟书了。《围城》的幽默更是中国现代小说中首屈一指的。如:

  学国文的人出洋“深造”,听来有些滑稽。事实上,惟有学中国文学的人非到外国留学不可。因为一切其他科目像数学、物理、哲学、心理、经济、法律等等都是从外国灌输进来的,早巳洋气扑鼻;只有国文是国货土产,还需要外国招牌,方可维持地位,正好像中国官吏、商人在本国剥削来的钱要换外汇,才能保持国币的原来价值。

  像这类幽默的语言,在《围城)中比比皆是,不胜枚举。短篇小说《猫》中写道:“李太太深知缺少这个丈夫不得;仿佛阿拉伯数码的零号,本身毫无价值,但是没有它,十百千万都不能成立。”甚至在《谈艺录》、《管锥编》等纯学术著作中也充满了机趣与幽默。1991年,全国十八家省级电视台联合拍摄《中国当代文化名人录》,要拍钱钟书,被他婉拒了,别人告诉他将要酬谢他钱,他淡谈一笑:“我都姓了一辈子‘钱’了,还会迷信这东西吗?”

  因为才高一世,所以他也颇自负自许,相当的“狂”。司马长风在《中国新文学史》中说他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两个“狂人”之一,钱钟书的狂,狂在才气,狂得汪洋恣肆,颇类古代庄生。他的堂弟曾说过,钱钟书少年时就狂得惊人,从小就不愿说赞扬别人的话,倒批评、挖苦、调侃过不少人,说话既刻薄,又俏皮,这脾气一直未改,这些被他批评的人中有的是他的同学友人,有的还是他的师长、前辈,像朱自清、周作人、冯友兰、赵万里、吴密,甚至还包括他的父亲钱基博在内。上大学时他就敢挑剔博学的父亲的学问,断定父亲的学问“还不完备”。大学快毕业时,清华挽留他继续攻读西洋文学研究硕士学位,他曾说:“整个清华,没有一个教授有资格充当钱某人的导师!”其狂如此!

  他架子相当大,不愿拜访别人,更不拜访名人,他曾引杜于皇的话说:“即使司马迁、韩愈住隔壁,也怨不奉访!”无怪乎当年他父亲写信命他拜访章士创,他也懒得理会,无动于衷,后来看到章氏《柳文指要》,他还为当年没有遵父命而感到庆幸呢!

  钱钟书狂者的风度中却又表现出狷者的性格,他狂得直率、自然、可爱、可敬而复可亲。其实,人们往往忽视了钱钟书性格中很重要的另一面,那就是谦虚、谨慎,并不以自己的博学才华而固步自封,沾沾自喜,他对自己要求更高、更严格,尤其在学问上。他的《谈艺录》、《管锥编》、《围城》,煌煌巨著,可谓尽善尽美了,但他并不满意,并不引以自豪自傲。他说他对《谈艺录》“壮悔滋深”,对《围城》“不很满意”,对《宋诗选注》”实在很不满意,想付之一炬”,因此他对这些既成著作不厌其烦地修正、补订,逐渐地自我完善。他对自己著作中每个字句,每一条中、外引文都要逐处地查找核对,从不轻易放过,人们很难在他的书中挑出错误来,戏称之为“文正公”,他却自谦为“文改公”,尤其是愈到晚年,立论愈谨严、愈认真;成果愈大,他愈谦虚,这才是一位真正的大学者最令人肃然起敬的可贵的精神和品格。

  五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钱钟书以自己的努力和成就成为一位举世瞩目的学者。《围城》已被译成世界上多种文字,有十数种不同的译文版本在各国出版。在美国,由于夏志清的推崇,不少人以钱钟书为题撰写博士论文和专著,法国的西蒙·莱斯不无过誉地说:“如果把诺贝尔文学奖授予中国作家的话,只有钱钟书才能当之无愧。”

  在国内,钱钟书的影响也越来越大。厦门大学教授郑朝宗首倡“钱学”,从1979年开始介绍钱著,并招收了专门研究《管锥编》的硕士生,主编《<管锥编>研究论文集》。1986年,舒展写了《文化昆仑-钱钟书-关于刻不容缓研究钱钟书的一封信》,在社会上引起强烈的反响。1987年,一部分“拜钱同仁”便酝酿要出版一种旨在推动钱钟书研究的纯学术性刊物,此举得到原文化部部长王蒙的支持。1989年《钱钟书研究》创刊,1990年又出版第二辑,与此同时,全国各类学术刊物也纷纷发表研究文章,这样,一门新的学科——“钱学”便正式形成,而且蔚为大观了。1990年根据《围城》改编的同名电视连续剧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后,钱钟书与《围城》更成为热门话题,钱钟书开始成为如日中天的大学者和青年大学生心目中的偶像。

  面对着热闹非凡的“钱学”,钱钟书没有欣然陶醉,也没有沾沾自喜,而是保持相当的冷静与理智,他始终沉默不言。对他来说,名与利皆等之浮云。

  钱钟书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博学鸿儒。也是一位踏踏实实的中国作家、学者,他不务虚名,落落自甘,澹泊自守,宠辱不惊,虚怀若谷,他没有叱咤风云的权势,也没有惊险神奇的经历,甚至没有“大师”、“权威”的气势与派头,有的只是“叫驴拉磨”般的读书精神、学问修养。从这一点讲,钱钟书是极平凡的,但钱钟书又是极不平凡的,不平凡的是他的学问与成就,更不平凡的是他甘饴寂寞、澹泊自守的精神!

    在钱钟书诞辰一百周年之时,纪念日迷恋钱钟书文学作品的人、仰慕钱钟书治学态度的人、敬仰钱钟书人文风骨的人,自发前来,缅怀这位从无锡走出去的文化大家。

    钱钟书先生一生致力于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他用贯通中西、古今互见的方法,融合多种学科知识,探幽人微,钩玄提要,在当代学术界自成一家,取得多方面的成就,被誉为文化大家。钱钟书先生于1910年11月21日出生在无锡城区七尺场钱氏家族中。他的父亲钱基博,是一位饱读诗书,国学深厚的学者,为人刚正,曾参与推翻封建王朝的辛亥革命运动,后从事教育,先后在无锡竞志女学、县立第一中学、江苏省第三师范学校、上海圣约翰大学、清华大学、无锡国学专科学校、华中师范大学执教,著有《中国文学史纲》、《骈文通义》等多部著作。钱钟书先生在父亲教育影响下,攻读诗书,10岁时入东林小学,14岁进苏州桃坞中学,后转入无锡辅仁中学。在中小学时,他勤奋好学,加之聪明敏慧,成绩优异。在高中二年级时,学校举行中文、英文、算学竞赛,他夺得了中文、英文两项第一。 1929年秋天,钱钟书先生报考清华,尽管他中文、英文等试卷成绩均佳,但数学只考了15分。按照规定,一门功课不及格即不能录取,但校长罗家伦被钱钟书优异的英文试卷吸引住了,破格录取他进了清华。清华拥有一批著名的教师队伍,如朱自清、闻一多、俞平伯、陈寅恪、钱玄同、赵元任、冯友兰等等。钱钟书在这样深厚的学术氛围中,勤读博览。他读的是外文系,每次考试总是名列第一,被同学们推举为学生办的学术与文艺刊物《清华周刊》英文副刊主任。他除了在《清华周刊》上发表诗文外,还在著名诗人叶公超主编的《新月》月刊上发表书评,并在学者张申府编辑的《大公报·世界思潮》上发表文章。钱钟书先生在清华第三个学年,1932年春天,与清华研究院外国语文研究生杨绛女士相识。杨绛是法学家杨荫杭的女儿,杨氏也是无锡的望族。俩人是同乡,相识后很快产生了爱慕之情,他们相识相爱后的第二年,举行了订婚。也在这一年,钱钟书先生在清华毕业,任教于上海私立光华大学外文系。同时兼任英文《中国评论报》的编辑,并在多家报刊上发表诗文。 1935年夏天,钱钟书先生与杨绛女士在无锡七尺场家中举行了婚礼。婚后不久,就赴英国牛津大学留学。在牛津他在攻读英国文学的同时,还担任了“牛津大学东方哲学宗教丛书”的特约编辑。两年后,他以精彩的论文《十七、十八世纪英国文学中的中国》获得牛津大学副博士的学位。 1937年秋天,钱钟书先生与夫人来到了法国,在索邦大学进修并研究法国文学一年,1938年秋天回国。清华大学破例(清华对回国学子任教须由讲师至副教授、教授)聘请钱钟书先生任外文系教授。时抗战发生,清华与北大、南开内迁昆明,组成“西南联合大学”,钱钟书先生至西南联大执教。一年后,应父亲的召唤至湖南任国立师范学院外语系主任。 1941年7月,钱钟书先生自湖南经广西、海防至上海探亲,本想小住几月即返内地。不料珍珠港事变发生,日军沦陷整个上海,他无法脱身。只能留在孤岛,在上海震旦女子文理学院授课。 1941年12月,钱钟书先生在上海开明书店出版了散文集《写在人生边上》,他在序中写道,他是带着“一种业余消遣者的随便和从容”在看书时写下的“零星随感”。其实,钱先生的这本散文集广见博识,意远思深。抗战胜利后,钱钟书先生任上海暨南大学外语系教授,中央图粥馆总编纂兼英文馆刊《书林季刊》主编。同时埋头著述。1946年5月,他在开明书店出版了短篇小说集《人·兽·鬼》。他的长篇小说《围城》于1947年1月,由上海晨光出版公司出版。这是一部具有很深的悲剧意味并充满浓郁喜剧色彩的讽刺小说,出版后广受读者欢迎。钱钟书先生的《围城》,据杨绛女士回忆说,是1944年动笔,“镏铢积累”于1946年完成的。“每天晚上,他把写成的稿子给我看,急切地瞧我怎么反应。我笑,他也笑;我大笑,他也大笑。有时我放下稿子,和他相对大笑,因为笑的不仅是书上的事,还有书外的事。”从杨绛女士这段回忆里,我们可以想见,钱钟书是用愤世嫉俗的心态来刻画书中人物的。 1948年6月,钱钟书先生的《谈艺录》在上海开明书店印行。这是一部集我国传统诗话大成,并用西方人文、社科新学来比较、论评中国古典文学的书。该书由开明书店于1949年7月再版,后北京中华书局1965年重印。建国后,钱钟书先生任清华大学外文系教授。1953年任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1955年为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学术委员会委员。1976年起,任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院特邀顾问。钱钟书先生从1953年起,除在“文革”中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剥夺了他的自由外,他的精力全放在学术研究上。1958年9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他的《宋诗选注》,这本书的出版在国内外引起强烈反响。钱钟书先生1972年由“五七干校”回到北京,在一间狭小办公室作为居室的环境里,用了三年时间,写成了130万字的煌煌巨著《管锥篇》,出版后在国内外学术界引起强烈反响,获得了第一届国家图书奖。 1978年至1980年,钱钟书先生曾随中国社会科学院代表团访问了意大利、美国和日本。在访问期间,他的博学多才,使得国外的许多学者惊奇赞叹,引起巨大反响,在海外掀起了一股“钱钟书热”。他的名字被视为学识渊博的象征。他的《围城》先后被译成英、法、德、日、俄等多种文字,在美、英、法、德、日、俄、意大利等各国出版。后来,他的其他著作也被译成多种文字在世界各地印行。在巨大的荣誉面前,钱钟书先生一如既往,潜心于学术研究,对名利极其淡泊。他在访美归来时,哈佛大学寄来一张要授予他名誉博士的通知,他未予答复。哈佛大学以为他没有赴美路费,又汇来3000美元,钱先生如数寄还。他为人的这种风范和人格精神,将永远为后人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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