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父母亲的爱
发布时间：2013-04-05 12:0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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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無阿彌陀佛
给父母亲的爱
今天是清明，北京一天都没有看到太阳，下午终于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丝抚弄着刚刚变绿的树枝，轻轻地滴落在地上，正合了那句“清明时节雨纷纷……”。
我又想起了父亲和母亲。
母亲走得很突然，虽然已经病了一年多，但我还是没有意识到那天她会离去，以至于当那一刻突然来临时，我竟变得那么慌张无助不知所措，除了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呼唤着“妈妈”以外，我泪流满面什么都不记得了。事后，我有很长时间都缓不过来，让我感到最难过的是，我发觉我有很多话没有来得及对母亲讲。
我们是经常一起说话的：小的时候，长大以后，当兵回来，结婚成家……。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我会说一些事情，她听，然后发表意见，她的主意往往都是对的，给了我很多有益的帮助。后来，母亲渐渐变老，我开始在她面前指手划脚起来。母亲很强，在身体衰弱的时候也绝不放弃她精神上的强势。再后来，我们常常会发生争论，为生活中的事情，为对社会的不同看法，也为许多现在看起来不值一提的小事……特别是她生命的最后几年，我常常为她的固执而懊恼，为她的坚持而郁闷，也觉得她的许多观点不再能够接受。日子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流逝，直到有一天母亲走了，我才发觉，和母亲朝夕相处那么多日子，说过那么多话，但是最最重要的话我却从来没有想到对她说——那就是女儿对她的那份很深的感情和很深的爱。
似乎，我们这一代人在阶级斗争的环境中长大，习惯了聆听那些空洞的教条，习惯了人云亦云地说那些假话，却从不习惯用语言直白地表达自己温柔的感情——特别是对自己的父母。似乎那样的表达是很幼稚的，我们不好意思开口。然而，这样做的后果却使我在母亲走后很久，每每想起来，都有一种失落和愧疚。
那以后，我曾做过几次梦，梦中我看见母亲了，我急切地扑过去抱住她，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赶紧地大声地说出我心里想说的话。可是，母亲总是在我还来不及说出来的瞬间就走开了，让我猛然惊醒后在寂静的夜里倍觉伤感。
父亲的离去，我是有思想准备的。母亲走后父亲其实过得很艰难，无论我们怎么做，都填补不了父亲失去母亲后的那份空白和孤独。他平常不说什么，更多的时候也很糊涂，好像把许多事情都忘记了。可是，有时候他会突然间盯住我问：“你怎么没有去看你妈妈呢，她在医院里啊！我不久前还去看过她……”在他床前书桌的玻璃版下压着他用笔写下的一个字条“孟波２０００年８月２４日逝世”有时候，他坐在桌前，呆呆地看着那几个字嘴里低低地念出声来，好像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又好像心中了若明镜。那个字条对于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是一种提示，一种怀念，抑或又是一种期待？
坚持了近七年，父亲终于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那天，在病房里，父亲陷入了昏迷，那时候，我把父亲揽在怀里，我紧紧地靠着他贴着他的脸，低声地对他说：爸爸，我爱你！我们都爱你！爸爸，我们永远永远地想念你……我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看到爸爸的手轻轻地抽动着，他似乎挣扎着想抬起胳膊，给我一个回答，但他没有力气，只是他的嘴角微微地绽出了一丝笑意。
那个笑意清晰地印在我的心里。我终于觉得有很多很多事情是可以放下的。
清明节到了，几天前我和张一起去了八宝山。那天人不多，天空晴朗，阳光正好暖暖地照在父母亲镶着照片的石碑上，他们在阳光中微笑着，我凝望着他们的眼睛，在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一种亮光。
随风飘散
写于清明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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