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茫茫,云黯问谁?慈竹当风,晚萱经雨,莲花香现柳技垂。(2000.11.23)
在众人的面前,我装出了多少坚强的样子,可有谁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背过身来已悄然泪下。素花,别人的太阳即使落了还会升起来,而我的太阳呢?难道真的永劫不复?
思念您的日子仍在静静的守候。您还曾记得我们一起共读晨风的呢喃、秋阳的缠绵?还曾记得在那忘归的晚霞中,同听温情的雁声?
素花,一年多了,您为什么还不让风儿为您捎来您的嘱咐信?天已冷了,您为什么还不让雪花儿为您邮来您替我们新织的毛线衣?
难以在孤独寂寞的时候得到您的安慰,难以在疲累的时候靠在您的怀里小睡,无边的空虚涌上心间,在这漫长的冬夜中,谁能明白我?谁能给我以安慰?是这漫天的小星星?还是这轻轻的风儿?夫君只有红着眼呆坐强忍泪流到天明了。
素花,没有我的日子里,是谁在照顾您?是谁在慰藉您?您在那个世界还好吗?快乐吗?571天的生活还适应吗?一层薄薄的花岗岩已经无情地把我们分隔成两个世界。我知道,青龙山是您与大地最亲近的地方,也是您与我最亲近的地方。在这儿一切的语言已成为空白,夫君也只能用最古老而淳朴的方式垂首于您的坟墓前了--四鞠躬。(2000.12.21)
世纪初年梦中唤:爱妻何时约会?(2001.1.1)
不知道您是不是也知道了我对您的苦苦爱恋?六百天了,为什么您还不托飞雁把您的声音化成轻暖的问候?为什么您还不告诉我您何时来到我梦里?您还要让我这伤情的心守望暗夜到多久?我又何时才能与您在阳光灿烂时重逢?
凝望天外,心已是冰,为什么泪多的时候雨也多?
现在我一个人独饮寒风,独醉夕阳,夕阳几度,风雨几度,望着熟悉的墓、熟悉的碑、熟悉的瓷像,夫君向您报告:“素花,我来了,看您来了,从上次来看您已整整隔了19天了,您怪我吗?您能听到我的呼唤吗?”今天上午女儿拉着我的手说:“爸爸,告诉妈妈,您也是代表我去给她扫墓的。告诉妈妈,我因为学习太紧,暂时无法去看她,请她原谅。告诉妈妈,女儿想她,爱她......”素花,夫君和女儿的话,您听到了吗?如果您真的听到,就请您今晚托个梦给我,好吗?(2001.1.19)
任何机器,都无法计算,我们的眼睛已淌了多少泪水,我们的悼文里该有多少哭声?
岁月的春夏秋冬,怎能挡住我心潮的涌动?生活的酸甜苦辣,又怎能迷住我恋您的视线?
不知您一生织了多少毛线衣?只有针儿才知道,如今织针悉数在,您却丢弃生活远赴天国外。
深邃浩瀚的蓝天啊,可是您的崇高精神?这遍拂大地的春风啊,可是您不朽的英灵?
云掩面,天垂泪,山低头,海长悲,如今我仰天哭泣求您归,为何不见您的归?…
天蒙蒙,可是您向故土倾泻的泪雨?轻风习习,可是您他乡寄来的问候?(2001.4.29)
素花,还记得我们相伴共度的青春年代里,一起在春天里驻足?一起倾听生命中的雨铃声?还记得我们一家去爬山,一路上撒下的无数欢声笑语?
我总是在想,如果没有您,我的今天会是怎样?
多少个不眠之夜,只为想您;多少次魂牵梦萦,只为爱您。多少次面对您的遗像我都要问您,您是苏北的女儿,为何您有江南阿妹水一般的柔情?为何您有都市女郎火一样的热情?
素花,分手已经二年了,您寂寞吗?托天堂鸟带去的心愿您收到了吗?这二年来,风雨中是谁在为您掩起衣襟?(2001.5.31)
还有什么,比小草更伟大更永恒?还有什么,比泉水更清澈更珍贵?(2001.6.28)
素花,还记得我们手牵着手跑向郊外,跑向春天去吹风?
如果有一天,您无意中来到人间,请您不要忘记告诉我过去的一切,告诉我您在天堂风风雨雨中的点点滴滴,不论是快乐的,还是伤悲的,您能记住我的话吗?(2001.8.7)
我不知道明天的雨是不是多情,明天的风是不是温柔,明天的月光是不是最美,明天的太阳是不是和煦,我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雷电风雨,会不会有失魂落魄的痛苦,难道我们的爱情时钟真的走到了尽头?
为什么如今我见落花就流泪?望流水就思君?原来是您的低缓、温和的娇音已融入了我的心中!(2001.11.15)
曾几何时,您把金黄的钩针作为宝贝来收藏,是因为生活的单调枯燥,使您拾起它的凄凉?还是您的妻情母爱,悄悄藏起这心中弯弯的月亮?
素花,我怀抱寂寞睡无眠,无尽的思念使我多次梦到您,梦醒之后,总会唏嘘落泪。三更同入梦,天地谁梦谁啊?
当我坐在昏黄的灯下触及您那已发黄的旧照片以及偶尔从日记中滑落的那些您的手迹时,我总会发愣,继而便问:“您到底去了哪里?”
素花,独去天国的路上,冬天您冷不冷?夏天您热不热?我的爱人,既然无法唤回您的生命,就让我化作一瓣雪花,静静地融化在您的柔情无限里吧。(2001.12.22)
如今我听到这首歌,我那因悲痛而收拾起的记忆便如决堤的海冲出我的内心,这种神圣的感觉似从海的深处簇拥而来,惊涛拍岸,激情流溢,不知您能否感受到我对您那海一般的思念?
“带走一盏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947个日夜已过去,如今夫君的这张旧船票还能否登上您的客船?(2002.1.1)
素花,您可知道,我们对您的思念么?这一千天来,只要一想到您,我们的泪就会不自觉地滴落下来,就如同1999年5月31日的中午一样。很想知道,情人节的今天,您与天国的生灵们相聚时是个什么样子的生活?是蓝天如洗、白云缱绻?是烟雾蒙蒙、细雨霏霏?还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那些人间神话中的诸佛诸神诸仙,又是用怎样的仪式来迎接您这位来自黄海岸边的佳丽?
想不清百年之后的事情,也想不清十年,连想个三年都很困难,三年前我想到了今天了吗?也许一切的遥远都是不会实现的梦,也许一切的人事都是向东流去的一江春水,也许您我注定了是擦肩而过的两清风,预订百年的爱情死亡了。
素花,今夜您是不是一个人在走?是不是也依然背着我思念的行囊?是不是像我一样常常回首,透过这朦胧的月光,望那条常青树簇拥的小路?望那个悠远的山头?望那风中歌唱的小鸟、草丛和树林?望那一个个用烛光和欢声笑语点缀的生日晚会?正是生命之花盛开时,我多么希翼时光倒流,让您重返人间啊,远方的您是否听到了我的叙说?(2002.2.14)
我总是在想,一个高洁的灵魂能走多远?虽然与您的爱情已成为昨日的风景,但我在寂寞时,仍设计出无数个团圆的梦。面对梦中的您,我的心在动,在飞。
我无法想象,当死神之手遣您独自登上通向天国的路,您一步三回头时,您会把您的夫君和爱女怎样的顾盼和留连?死亡之旅的万水千山又是怎样地被您艰难地踏过?那些一路不息的风雪雷电,是否也曾让坚强的您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惊胆颤?
轻轻地来,轻轻地走。来时清清爽爽,走时不添半点累赘。素花,您是天上的安慰星吧?可您为什么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您为什么走得这么快?这么匆忙?这么猝不急防?为什么连一分钟、一秒钟都不留给我们来救您?您是怕麻烦我们?还是怕麻烦这人世间?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吧?还是老天只给了您40年的人间光阴,让您来人间寻找您的丈夫、养育您的女儿?然后又招您匆匆回到天上?千不让您走,万不让您走,您还是走了。我还能跟您说什么呢?如今您是否知道我们的痛苦?是否知道您的女儿思念您肝肠寸断?是否知道您的夫君--男儿流泪泪如雨么?(2002.4.5)
生前您说过,要让我陪着您一直走下去,即使走到我们老得走不动时,也要站成两棵相互搀扶的树。可您为何悄悄地背着我自个儿走向了终点?
请您告诉我,我漂泊的心何时才能找到归宿?如今我的生命,还是由这一年一岁构成么?还是由这一月一日构成么?如果是的话,那么,我们以前相爱的日子是不是没有逝去?逝去的是不是我们生命的前半部分?它的后半部分是不是还没到来?
朗朗的晴空怎么在突然之间变得黑暗?热热的希望怎么在瞬间击得粉碎?
三年来,您是否听到和看到我在鄂尔果斯口岸前对您的许愿?在天山天池里为您唱的歌?在伊犁河畔对您讲过的话?在鸣沙山的月牙泉边咱俩的合影?素花啊,您走后,纵使我踏遍万水千山,又能向谁去倾诉我对您的爱意?您无言的离去带给我的是生活的绝望!
怀念一次就让我憔悴一次的素花啊,难道您不明白,我对您有着重若生命的爱吗?您离去时,可有泪珠隐在眼中无法擦拭?可有愁绪涌在心田无法挥去?可有我的影子萦绕您心头不愿忘却?现在,您可以静静地面对于您来说已是凝固的时光--一九九九年五月三十一日。可我呢?一百天,一百月,一百年,是否就这样地永不相见?今生今世,是否就这样地长相别离?
素花,守丧三年的今天,夫君千丝万缕的情啊,万缕千丝的爱,浓缩成一句话:咱们相约百年。相约百年,好吗?(2002.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