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近年关
又是一年春节临近时,却再也没有往日的情景,就只有无尽的回忆。
昨天是中国北方的小年,腊月二十三,却无法回到家里,无法办那个辞灶的仪式,而在去年的此时,还是您一如既往地用高粱秸秆和席篾子做成公鸡和马,在平时吃饭的桌子上摆上糖、糕点和碗装的草料,粮食,寓意着一家之主灶王带着这一年来这家人的功与过的材料到天庭汇报。摆上糖和糕点,也是农村一种朴素的想法,希望灶王爷在天帝面前因为吃了主家的东西,而多说好话,骑上马带着鸡快马加鞭去汇报,总不能让他老人家走着去汇报吧。每每在升灶王爷的时候父亲都在把“腊月二十三,灶王老爷上天,好话多说,赖话少言”的固定模式被父亲改为“赖话别言”,而我在旁边总在暗暗笑父亲:咱家人正事端,灶王爷他老人家如实汇报就行,不用非得要求人家赖话别言。现如今我只有回想那时的日子那时的情景,但是在现在无法重温就只有回顾。在那时这个扎鸡和马的手艺活只有父亲会,每年也就成了固定的仪式。
就在去年的这个小年夜,也是父亲按照惯例扎的马和鸡,每年冬天,无论在什么地方,我都会夜鼠归巢一样回到家里,陪着家人过年,而那时却没有料到,那是和父亲过的最后一个小年夜。而今,老房子依旧在,不同的是,一帧遗像取代了父亲,而我还是在这个离家里几千里远的地方,这个钢筋混凝土的建筑里面俯瞰下面形形色色的众生,很多卑微的人儿总会找到存在感,总拿出自己现存的权利来向展示他的高处一点所在,而忘记了你以前和后来会否能有求于别人,我感受着这些也感受着人性。现在也无法自如地在俯瞰楼下的行人和车辆了,物业那个胖人儿已经重点关注了我,生怕我和本-杰明-拉登一样搞个恐怖袭击出来,每次都会被驱离。现在社会中,很多人物不管是大还是小,都不失时机地挥舞着手中的权柄以炫耀自己的存在感,对此我真的无语。于是我不得不关闭了避难层这个天然的练功房,无奈还得另行开辟。
很是忆念那个九十年代的春节,那时的我二十多岁,而父亲也就六十岁左右,祖父也还在世,那时虽然贫困而且 为钱财生计考虑,花钱也不是那样 随意,但父亲总以他特有的幽默把那个贫困的日子过得多姿多彩,津津味,“有钱过年,没钱过蔫”也成了当时由父亲首推并遍及全村的至理名言,那时候的年才真正是年味十足,尽管肉类不敢买得太多,鞭炮也大多是只能看别人放的份,但是单纯的快乐并不会少很多,而那时父亲作为全村为数不多的大鼓打得好的高手总被“会上”请去给村办的秧歌队和喇叭队搭伙,虽然每晚都很晚回来但总是乐此不疲。而那时的日记写了那么多,到现在恐也找不到多少的片言只语------很多都被我丢弃了。
又是一年春节时,没有了父亲的春节,似乎也变了味道。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路。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