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陪伴你的头七
按照几千年的孝文化,驾鹤西去的人,逢七必烧纸,一是祝愿远去的亲人升天到极乐世界过平静的日子,免去人间的烦恼和痛苦,二是保佑在生的生灵平安无事。三是通过坟前烧纸回忆亲人对自己的好处,反思自己一生中对不起逝者的地方,忏悔自己的过错,望你谅解。
每天早晨到坟前把落叶清除掉,用扫把把泥土扫去,把新长草的嫩芽拔掉,把风吹歪的花圈扶正,中午到坟前坐一坐,晚上来点上长冥灯,祷告几句,烧上三根香,作个揖,静静的站一会儿回到房里。
其余的时间到我们居住的房子看一看,再到我们种过土地上瞧一瞧。
我们共同住了几十年的房子,周围的环境依旧。地基还是那样的地基,养猪的粪坑仍然一样。沼气池也没有变,种的柏树有脸盆大,种的橘子树挂满了青果,几窝竹子特别粗壮,微风一吹,像水波浪一样向我点头招手,只有那一条狗不认识我,汪汪直叫,气得我用竹竿把它撵得远远的。
我把我们种过的包产地细细的看了一遍,你还记得我们种小河沟的那块水稻田吗?那是80年代初,我们共同下田扯杂草,一行一行的找,我们看到秧苗长得很健壮,不禁有一种辛苦劳动换来的丰收喜悦感。天突然下起雨来了,我们躲在草垛下避雨,雨像布帘一样罩者我们,大家不约又回忆起我们恋爱的经过。60年代,我们都是初恋,既想念又害羞。有次我从成都出差回家,你到钟祥车站接我到你家,全程30华里,没说过一句话,没有拉过一次手,大家都有一种负罪感一样,每谈到这里,我们都望着对方的眼神傻傻一笑。30年过去了,有次我们从乐山到仁寿,车上看到有年轻夫妇在田中扯杂草,我们不约同声说:“回到那种生活是夫妻最幸福的!”
我们种过的几亩田土,分别被几家分种。由于实行了免耕法,玉米壳有一尺多长,红苕藤已经覆盖了整个土壤,边上的杂草和杂树已经长到路中间了,如不用除草剂,人根本无法过,我们过去种过的小田小土,被杂草和荆刺长的根本无法通过,我试图进去看看,根本无法前进,被倒挂刺挂着,有一种叫藿麻的草本植物,刺得我手脸奇痒难受,幸好我穿的是长筒靴,不然脚一定会负伤的,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我回到了300年前,张献忠剿四川的情景。
如果你和我一路去,你一定不愿进去,准会骂我傻傻的。我愿意被你骂,我也愿意傻傻的冒一次险,可惜这些也只能是设想。我们一生中痛失最好的夕阳红,但愿来生再做夫妻,把这世的一切再经历一次,你愿意吗?
9月16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