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海子的文学青年
“他最喜欢海子,上世纪80年代他不断在读海子的诗。”周立文说,“那时还没有‘海子’这个称呼,只有查海生,是比我小3岁的安徽老乡。”那个名叫查海生的年轻人后来成了无数文学青年的偶像,可在80年代中期,他的诗作流传出来的还不多。
刘希全读到海子的诗,主要是《人民文学》等期刊上发表的少数几首,翻来覆去地看,书页都磨起了毛。每当又发现海子新作,他都激动万分,拿着杂志在宿舍摇头晃脑,大声朗诵———旁边,就是王玮和周立文这两个忠实听众。
“那时候,我晚上经常也待在报社办公室,看书看稿子,希全也喜欢在办公室看书看稿子。”王玮说,“回到宿舍,他就会朗诵自己新写的诗,我们这些舍友是他最早的读者和听众。”
刘希全和《诗刊》杂志也从那时起有了渊源,在《诗刊》连续办了很多年的“青春诗会”上,刘希全是较早的参与者,业余时间经常和诗友们一起搞活动。
“中文系出身的人很多都有过办诗社和文学刊物的经验,希全这样狂热的诗歌爱好者更不用说。”王玮笑言,自己本来也想写诗,就是因为刘希全总在宿舍里朗诵,“我就放弃了在诗歌方面的努力,因为觉得他确实是天生的诗人。”
或许只有诗人才能理解诗人。1989年3月底的一天,刘希全突然冲进宿舍,告诉周立文:“你们北大的那个海子,在山海关卧轨自杀了!”
周立文大吃一惊。那天,他们聊了很多,彻夜不眠。
“希全不住地说着,太可惜了太可惜了,海子死的时候才25岁。”周立文还能清晰地记得刘希全的激动与惋惜。“当时我们还谈到‘诗人已死’这个话题,没想到现在轮到他了。”
一株朴实的“红高粱”
在《光明日报》,刘希全从1983年7月一直工作到今年7月,整整27年。
从总编室、群工部(后改为社会部)、政法军事部(后改为军事部)到发行部,刘希全做过记者、编辑、政法军事部副主任、发行部主任,报社里的很多部门和岗位都有他洒下的汗水。
王玮说,工作中的刘希全踏实、勤奋,恪尽职守———这倒不像一个多愁善感的诗人。
“要形容诗歌之外的刘希全,只能说他是一个好人、常人。”王玮说,“他是我们的好同事、好朋友、好邻居,完全没有一般印象中诗人那种特立独行、标新立异的个性。”
周立文也觉得很奇怪,他和刘希全在同一个办公室,常年面对面,熟到不能再熟,也没发现工作中的刘希全流露出多少诗人气质。
“他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把实的东西和虚的东西分得很开。”周立文解释说,“实的东西”比如工作,比如养家糊口、日常琐细,刘希全都一丝不苟;“虚的东西”则是文学,是理想,是他骨子里的忧郁。
“据说这叫双重人格,希全就留给我们双重的形象。”同事邓凯也形容刘希全“就像胶东的一株红高粱———朴实的红高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