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社丛谈》中关于李澄宇/李洞庭的记载

李斌彪 

1988年搜集整理

        李澄宇 （1882——1955），又名李洞庭。诗人、文史学大家、国学大师、古文家、楹联大家。李澄宇的家谱名叫昌旦，字吉初，学名叫李寰，号瀛北，笔名李洞庭。今湖南岳阳筻口镇潼溪乡山上村周家岭人。著名文学团体南社社员，船山学社董事，东池印社社员。民国初期陆军少将，后来弃武从文。从名儒吴獬，致力诗文联对，兼各家之长，而自成家数。岳阳李澄宇与醴陵傅熊湘、衡阳谢晋、岳阳平江姚大慈、姚大愿并称“湘中五子”名扬湖湘，斐声海内外。李澄宇 《万桑园诗》中的《席上作》 有奇警句，如“落日当筵红可吞”，有人呼他“李落日”。柳亚子对李澄宇诗的评价“李诗俊，姚诗纯”（李诗指李澄宇的诗，姚诗指姚大慈的诗）；而毛泽东则借用《岳阳楼记》中的字句解读李澄宇“‘吾闻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洞庭’指李洞庭，‘一湖’指彭一湖”。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后，李澄宇办起了《岳阳日报》。这是一张具有现代意义的成型报纸，开创了岳阳报业之始。李澄宇曾任湖南省政府秘书、秘书长，北京中国公学（中国大学）教授、美立湖滨大学教授、国学馆教授、私立民国大学教授、国立湖南大学教授，解放后任湖南省文物保护委员会委员、湖南省文史馆馆员等等。李澄宇生于1882年2月18日（清光绪八年壬午正月初一）亥时，1955年4月4日（乙末年三月十二，这天寒食节，清明节的前一天）病逝于湖南长沙李公馆，归葬故里周家岭。李澄宇著有：《万桑园诗》、《万桑园诗存》、《万桑园联语》、《万桑园游记》、《未晚楼诗稿》、《未晚楼联稿》、《未晚楼联后稿》、《未晚楼日记》、《未晚楼联话》、《未晚楼诗话》、《未晚楼诗衡》、《未晚楼词》、《未晚楼词话》、《未晚楼曲》、《未晚楼曲话》、《未晚楼杂记》、《文燼》、《未晚楼文存及别卷》、《未晚楼书牍及牍存》、《未晚楼诗韵》、《未晚楼续文存》、《未晚楼续书牍》、《洞庭南阁诗稿》、《南阁诗》、《赤帜馆诗》、《短文八十首》、《雨窗杂记》、《荒村奇遇》、《香云绮恨录》、《易义释要》、《哲言韵编》、《渐暨楼诗稿》、《陟屺录》、《春秋三传》、《读十三经折中》、《读史蠡述》【《读史蠡述》含：《读春秋蠡述》、《读国语蠡述》、《读二十五史蠡述》。〖《读二十五史蠡述》含：《读史记蠡述》、《读汉书蠡述》、《读后汉书蠡述》、《读三国志蠡述》、《读晋书蠡述》、《读宋书蠡述》、《读南齐书蠡述》、《读梁书蠡述》、《读陈书蠡述》、《读魏书蠡述》、《读北齐书蠡述》、《读周书蠡述》、《读隋书蠡述》、《读南史蠡述》、《读北史蠡述》、《读旧唐书蠡述》、《读新唐书蠡述》、《读旧五代史蠡述》、《读新五代史蠡述》、《读宋史蠡述》、《读辽史蠡述》、《读金史蠡述》、《读元史蠡述》、《读新元史蠡述》、《读明史蠡述》  共27种77卷〗】 …………

李澄宇参加了南社，又加入新南社，还与傅钝艮（又名傅熊湘）在长沙成立了南社湘集。在李澄宇的影响下，他的弟弟李支宇和他儿子李舟万都加入了南社。民国补白大师郑逸梅先生所著《南社丛谈》中关于李澄宇/李洞庭的记载，现录如下

南社社友事略（《南社丛谈》134页）
李洞庭
李洞庭，名澄宇，湖南岳阳人。训臣子，生于一八八二年壬午元旦。他初习陆军，不久舍去，从吴獬，一意于学，且至力诗文，筑楼读书，榜之为“未晚”，绘“未晚楼图”，征文题咏。他有《万桑园诗》，有奇警句，如“落日当筵红可吞”，有人呼他“李落日”。他参加南社，又参加南社湘集，刊载诗文很多。同时慈利也有李洞庭名澄宇其人，又蜀中别有李洞庭，人以同姓字多，劝他更易。他认为，不必要，曾说：“同在大气之中，生幻万物为一体，死幻一体为万物。此生百十寒暑，此地百十方里，果执何者为我有，何者为非我有乎！执何者为我为非我有且不可，矧复有同异乎！然有远者相访者，讯市人以洞庭或澄宇，皆之北不误之南也。有所邮付于我者，但署洞庭或澄宇，付之北不误之南也。是则即执何者为非我有，固无害天地之大也。任之而已。继此以往，吾有与人同焉者，同焉可也。有与人不同焉者，不同焉可也。恶乎同，恶乎不同，亦任之而已。”他襟怀旷达，而又妙语如珠，足耐人寻味。平素喜集名人诗札，有吴南屏、吴凤荪、谢伯痞、李次青、吴清卿、陈弢庵、朱孝臧、章一山等手迹，汇装成册，颜为《珍翰拾遗》。

李斌彪注：

①训臣：指我高祖李训臣，训臣公有四子，李文望、李澄宇、李耀秋、李支宇。李澄宇排行第二。

②落日当筵红可吞为：李澄宇《席上作》中的诗句。“俯仰乾坤酒一尊，丽楼风柳自当门。远峰入户碧相见，落日当筵红可吞。百世犹腥怜近史，万方多难数啼痕。诗成满座谁方醒？马骨金台莫漫论。”

南社社友作图寄意（《南社丛谈》270页）
李洞庭
未晚楼图       月下桔槔图
附识：洞庭的祖父母，茄苦耦耕。天旱，汲水往往达夜半。

 

南社社友姓氏录（《南社丛谈》594页）
李澄宇  字洞庭，湖南岳阳人。

 

新南社社员录（《南社丛谈》675页）
李洞庭

 

南社湘集姓氏录（《南社丛谈》682页）
李澄宇   字洞庭，湖南岳阳人。
李支宇   字天柱，一字巨泉，湖南岳阳人。
李舟万   字方民，湖南岳阳人。

表录拾遗（《南社丛谈》694页）
父子同参籍者
李澄宇    李舟万
兄弟同参籍者
李澄宇    李支宇

南社社友著述存目表（《南社丛谈》634页）
李洞庭（部分著述）

万桑园诗     万桑园纪行     未晚楼文存及别卷     未晚楼书犊及犊存   未晚楼联稿     南阁诗        赤帜馆诗     短文八十首     

雨窗杂记     读春秋蠡述     读春秋国语四史蠡述     读汉书蠡述      读后汉书蠡述    读三国志蠡述       荒村奇遇

 

南社诗选简注（《南社丛谈》399页）

李洞庭

 

读纕蘅和释戡诗次韵奉简

李澄宇(李洞庭)

美诗馨梦胜花妍，洗眼应曾第一泉。

腐史痛心传李广，杜陵和泪说龟年。

寒冬自逐千春尽，巨浸宁容一壑专。

望古遥怜朋党论，更何新法是临川。

①腐史：汉司马迁受腐刑，因称他所著《史记》为腐史。
②杜陵：即杜少陵。少陵有《江南逢李龟年诗》。
③朋党论：宋欧阳修作。宋仁宗时范仲淹被贬，欧阳修亦被逐，同为党人。欧阳修因作此论，援古证辩，仁宗为之感悟。
④临川：宋王安石，江西临川人。改革政治，号为新法。

 

九日凤翔晓发

李澄宇(李洞庭)

湖光接堞城东绿，此别难忘卖酒楼。

雁阵寒怜三楚远，马蹄声破万山秋。

何年太华峰头会，浊世咸阳渡口流。

醉把《离骚》闲自读，暂凭杯酒诉离忧。

①凤翔：古县名，在陕西。

②三楚：古地名。《史记-货殖列传》自淮北、沛、陈、汝南、南郡，此西楚也；彭城以东、东海、吴、广陈，此东楚也；衡山、九江、江南、豫章、长沙此南楚也。
③太华：山名，即华山，在陕西华阳县南，称西岳。

④咸阳：古地名，秦孝公始为都咸阳，今陕西咸阳市东北二十里。

李斌彪注：此诗李澄宇作于1910年，当时他在陕西学幕。郑逸梅先生录的可能是1919年出版印刷的李澄宇《万桑园诗》中的诗。1933年出版印刷的李澄宇《万桑园诗存》为 “湖光接堞城东绿，晓梦犹依卖酒楼。雁阵寒怜三楚远，马蹄声破万山秋。何年太华峰头会，浊世咸阳渡口流。醉把《离骚》闲自读，暂凭杯酒诉离忧。”

赠岳生长沙

李澄宇(李洞庭)

七载阻音问，相逢犹共惊。

须眉认今日，书剑说平生。

杯酒襟前泪，寒风江上城。

平沙多少雁，何事不平鸣。

 

次挚君夜坐诗

李澄宇(李洞庭)

何以遣遥夜，离怀脉脉同。

乾坤时一静，风雨意无穷。

别简殷勤读，孤灯自在红。

神州尽吾土，遮莫话飘蓬。

 

南社湘籍雅集枣园次啸苏韵

李澄宇(李洞庭)

竹青蕉绿媚深语，白日已红人未行。

忍向湖山窥国运，偶容肺腑着秋情。

一时觞咏足千载，如此园林宜独清。

扪石论交休恨晚，镂魂文字旧知名。

①枣园：在湖南长沙，南社湘集会于此。
②人未行（李澄宇原注）君与钝庵巽卿暨予最为晚散。

 

 

南社社友斋名表（《南社丛谈》658页）
李洞庭
万桑园   未晚楼   赤帜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