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父亲的最后19个日日夜夜(三)
早晨走进病房,看见大哥在给父亲擦拭大便。父亲已经失去控制能力了,我赶忙打来水,帮大哥处理完毕。上街去买了尿不湿和痱子粉,气温太高,父亲背部和身体有了痱子。哪怕把空调开到最小都不能驱赶酷热,蒲扇在不停的给父亲摇着,摇得我们所有子女和孙儿们手酸,也着我们对父亲尽最后的一点孝心。
我们把父亲转到条件稍好点的小病房。
该休息的都轮流回大哥家去休息了,病房安静下来,只有我和大哥坐在父亲的床前给他摇蒲扇,用湿毛巾给父亲降温。给他洗脸,给他擦洗身子。听大哥说:昨夜父亲在二哥的怀里用笔写下了“卫卫天天向上”等字,还询问了二哥学费准备好了没有。卫卫是二哥的独子,是父亲的长孙子,今年考上了四川师范大学,卫卫从小就是父亲的至爱是父亲的骄傲也是父亲的牵挂。二哥坚持着把父亲抱在怀里,父亲用右手在空中胡乱的抓扯着什么,言语不清的说些什么,二哥解释说:父亲的意识还停留在重病前几天,他一直在参加集体修公路,集体安装自来水。
姐夫昨天就回去替换了姐姐,他要回去赶置父亲的老衣,我想他应该也是几个通夜加班。姐姐坐车来到医院。见到父亲她控制不住低声抽泣。
舅父,舅母,姨父,姨母,表哥还有父亲的好友卢吕忠叔叔等来医院看望父亲,并送来了祝福问候和心意。
药物液体是24小时不停的输送到父亲身体,手扎肿了就扎脚,脚扎肿了再扎手。父亲越来越烦躁,询问医生后得知,这是脑溢血的并发症:高烧,起痰,抓空,抽搐,思维混乱,左边手脚时而僵硬时而正常。父亲用力的按他头部,见此情形我轻轻的抚摩他的头,按摩他的太阳血,他就会拿开他的手,安静的熟睡昏迷过去。按医生的说法:父亲头部已经有积液。只有给他按摩抚摩才能减轻他一点点痛苦。
父亲得病到现在,医生一再吩咐不能给他吃任何的东西,哪怕喝水都不能。我们只好用棉签给父亲湿润一下嘴唇,父亲像一只燕子,口张得大大的等我们给他一点一点的滴水,然后贪婪的咽下。看到他如此的痛苦,痛苦的就不只是他了,儿女们亲人们看到这个情形都掩面而泣。
晚上我们弟兄三个和侄子卫卫轮流守护,轮流在过道的椅子上打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