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忠兴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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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犯人的口述

发布时间:2015-03-11 18:01:05      发布人: 唐妮
                            一位犯人的口述

 

                                                       ——作者:唐 

     监狱长说,进监狱的人都是聪明人,笨人进不了监狱。我惊奇他在狱中健身的毅力,十年如一日。

  他今年50岁,他这半生几进几出监狱,最长的一次在监狱里达11年之久。然而,当我看见他时,发现他比同龄人年轻,精气神很好,我很感兴趣。问起他在狱中的生活来。

  1983年,我进了监狱。我被抓的时候,两个人带一个扣子,中间穿油丝绳,油丝绳有手指粗,越挣扎扣子越紧。监狱里常吃的饭是窝窝头,窝窝头不是纯玉米面的,是玉米皮子。冬天吃土豆白菜。土豆做的时候没人给你打皮,土豆皮上还有泥就这样下锅,撒上大咸盐粒子,炖好后上面浇一点油。

一开始我不服管,常常蹲小号。小号你懂吗,在那里站不能站,蹲不能蹲,躺不能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时间短可以忍受,时间长,能扒了你几层皮。我能干仗,慢慢大家服我管了。

  监狱里住的是大房间,是一个大板铺,底下是钢筋角铁,七八十个犯人在一个铺上睡。铺两边铺角叫铺头,我是铺头,就是犯人的头。每个犯人自带一个家人送的行李卷儿。躺在铺上人挤人,睡起来老闹心遭罪。犯人头管犯人出工,洗漱,洗澡。我们这些犯人编成中队要在煤矿里采煤。

  在井上的犯人翻煤,井下的犯人采煤。井下的犯人穿的衣服黢黑,井下深有二、三千米。井下煤层和地面不足一米高,地面都是石头,犯人必须哈着腰,双腿跪在那里采煤干活。有时井下缺氧,呼吸很困难,犯人在井下干活累出病、累迷糊是常有的事。采煤的上方是两边支起的木头和石头,由于石头分量重,很容易塌方,所以每个采煤的犯人都提心吊胆。今天活着,不知明天命在哪里。采出的煤通过我和井上联系,用传送带传到井上去。

  犯人进去采煤,走的是副井,人行道。主井是出煤的,采煤中队要等放炮,所有中队把煤采出来,才能升井(收工)下班。下班回来,犯人谁也不认识谁,一个个全身上下黢黑黢黑,像阴间的鬼一样,只能等洗完澡才能认出谁是谁。

   犯人在井下采煤时,由于井下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每个犯人都戴着矿灯,犯人头(管事的)头上戴的矿灯照出的是一条线,犯人戴的矿灯照出的是一个大圈,只能看见身体周围,向四处看都是一片黑。我是干蹬钩的,我眼前的光线是一条线,在这漆黑的井里,我能见到一条线的光,真他妈算福气,上辈子烧高香了!底下出来煤,我联系井上,把采出的煤从井下运上来。

有和我一起进来的狱友在井里病死的,也有愁死的,也有想不开憋屈死的,操他妈!那段鬼都怕的日子……

  平常我在大院看着犯人,因为怕犯人自杀,怕瓦斯爆炸,所以我管犯人抽烟。有的犯人郁闷,老的快,我看犯人的时候,我玩压腿,哑铃,下腰,每天坚持,无论春夏秋冬……

 

    这篇文字是我过去采访监狱犯人的一篇稿件的节选,所有的文字基本都是犯人的口述,没进行文字修饰,虽然时过境迁,当时的场景还是历历如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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