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冯国续先生
祭---
本人本无资格写这样的文字,即无血亲关系,也无上下级利益关系,更不具充足、充分的表达能力与背景,只是自己心里想念他,就算是自己的一点私心、一点私事吧。
与冯老相识大约在1992年底,二十年来,他是我的长辈、前辈,更是良师益友,是我生命、生活中学习、交流的精神、文化源泉,深受启迪与惠及。我不了解冯老的详细经历,只大约知道曾在区政府、市政府、外交部、大使馆工作过,所知一鳞半爪。
与冯老有几次聚会,其中有一次用过餐后,谈到国际形势,冯老谈他为去使馆见大使安排工作,车辆几时出发、行走路线、可能发生的意外、如何应对?考虑非常具体、非常细致,使到达时间准确无误。以免早到使对方不备,迟到使对方厌烦。其实,冯老不仅涉外工作是这样,平时,无论对人、对事,他总是让对方感到舒适、舒服,这已成他的习惯。这是他的人格。记得,在95年左右,提到社会诚信时,冯老说了句让人一生难忘的话:“说瞎话容易,记着难”。太深刻、太经典、太好笑、太好玩了。与冯老在一起,时常有这样的冯氏幽默展露给大家,他不是刻意表达,不是故意表现,完全是不经意间的自然流露。这是他的风格。
我与先生相识、相交,只是先生一生中的片刻、瞬间。上述二件小事,更是片刻中的瞬间,瞬间中的片刻,可能不值得记忆、怀念。那么,什么才是值得记忆、怀念的呢?
先生的职业是服务政府与体制。在现有体制的国度里,方针、政策、文件的制定及执行有着非常爱昧的关系(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先生的原则是从实际出发,在制定、执行、落实中,着眼于民众、个体,具体到事,具体到人。使方针、政策有人情、有人味。有时,冯老可能被认为能力不那么强,破力不那么大,其实恰恰相反,这正展示了他的大儒、大师、大仁、大爱的精神与情怀。六、七年代,全球冷战与二极,强权与霸权,专制与独裁,复杂多变的涉外交往中,先生不卑不亢、不软不硬、落落大方、温文尔雅,展现出他的儒雅与教养。国人本已老道之极,又经新政权的多次运动的打磨,社会绝不缺少世俗与市侩、老练与老辣、权力与关系、手段与谋略,可先生依旧不即不离、不偏不倚、胸怀坦荡、游刃有余,展现了先生的理性与睿智。
冯老有资历、有资格、有资源表露、实施凶势、强势、权势,但他以行动表达的却是仁爱、情怀、理性、睿智。我想,这不是来自国家宪法、党员党章、政府文件,而可能来自旧时家庭培养、传统文化的影响、中华民国的教育(49年时,先生已二十岁左右)。这可能是我的偏见与武断、无知与昏聩。
先生一生温情服务予政府,
先生噩然惨死于政府车轮。
我已无话可对先生说、无事可对先生做。
刘孟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