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思我的爱妻—小红片段(5)
我的爱妻为我付出的,是我在有生之年用我那笨拙的笔,贫乏的语文知识书写不完的,因为她为我做了很多很多。这里我讲讲我的理发的事情,就能看到她是这样几十年如一日为我做这件事情的。
我们那个年代,尤其是我从小缺少母爱,所以在着装上很不讲究,从来不烫衣服,发型与自己的职业不相符,可以说土掉牙。在我与小红确定恋爱关系后,随着她对我的认可,她就开始为我的发型考虑了,到1989年1月份,我从同济大学回来时,她对我说:“我帮你设计个新的发型吧,换个形象过新年。”我知道这其中含义是她接受我作为的未来丈夫,她在心里上认可了我。
那时一天的中午,我来到她家里,那时只要我们俩在家里,她的家人就会借故出去,让我们俩静静的呆着,从这个看出,她是她家里受到大家的宠爱。她拿出一大摞时装杂志和发型杂志,对我说:“你看看,你喜欢那种?”“我剃平头吧?”我说。她看后说:“这种发型适合方形头,而且不适合教师职业”最后她为我选了我到现在都一直保留的简式西式发型,取代原来的小分头。对小分头她常开我的玩笑说这是汉奸头,因为影视剧中汉奸都是这样的发型,尽管这是人物脸谱化的表现。
选好发型后,她叫我坐在凳子上,在替我围巾后,就开始了她的作业。她先是在我前面对着我仔细的看了又看,对此对她开玩笑地说:“你这是假公济私,要看我也不能这样盯着看”“我是在想象你剃新的发型后的形象会怎样”她补充道。看来我不理解这个职业。这时她拿起剃头推子开始为我剃头,从我的鬓发开始往上剃,再剃后面的头发,之后修剪头顶上的长发,如果说鬓发是她的审美观,修剪后面的头发是她的技术,那么修剪头顶的长发则是她的艺术修养的表现。她为此非常细致的左看右顾,近看远望地反复地修剪,直到她满意为止。然后那来镜子给我看看她的杰作,她是一起呵成她为我的第一次剃头。后来她叫我自己洗头去,她则在清理地板上的修剪下来的头发。
看到我洗完头后,她笑道:“这才像个老师嘛!”我在镜子中再看看我自己时确实发现这种发型适合我职业和我的性格。从这时候开始,只要我的国内,我的头发都是她理,而且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想理发,只要我出差要修剪下头发,她都是随时伺候我。进入40岁后,我的白发逐渐地多了,这时候她在修剪完我的头发后,还要加上焗油这道额外的工艺以保证我良好形象。为采购这个焗油,她也是费尽了心血,她怕不好的焗油中函有害物质,引起癌症,所以她上网查,问同事,多家商店问问,最后确定了一种品牌,从此她就只认这个牌子。
在我们爱的小屋里,她给我剃头后还要为我洗头,吹干,然后再梳好头发,还很有耐心的为我掏耳道。她的这种对我的呵护,使我感到她那母亲般的爱,这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她仅仅在这个理发上就为我服务了十七年多,这是她对我爱的表达,没有这种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我对她常常说你这样能干,中国第三产业都会没有生意了。她笑道:“我为你剃头,你就可以不受时间的约束随时可以想剃就剃。”“当然,你想让发廊小姐摸摸你的头,我也不反对你到外面剃”她有补充道。记得有次她生病了,我有急事要出差,出差前一定要修剪头发是我习惯,我不好叫起躺在床上的爱妻,就自己到“红苹果”理发店去理发,当我走进后,被那里的环境和气味弄的很不适,只好回来还是叫醒她为我修剪。她笑道:“怎样?还是家里好吧!”“我是不忍心在你病中还要你为我剃头。”我解释。
自从爱妻824空难罹难后,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理发,我的现在的头发还是她在8月中旬为我理的,现在我的头发已经很长了,但我舍不得剃掉爱妻为我理的最后一次头发,我想尽可能的保留的越长越好,这是爱妻对我爱。爱妻,我的小红,你在哪里?我想念你就像孩童想念母亲样强烈,你快回来吧,我想你为我剃头,因为我要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