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忆(1)
于父亲最早的记忆,是两三岁时的一次生病,或许也不是什么厉害的病,反正是哼哼唧唧地说自己肚子疼,现在想来,其中多半是撒娇的成分居多。父亲哄我开心,说我替你疼吧,便捂着肚子学我的腔调,我觉得有趣,破涕为笑。
六岁,在村小学念书,学校的厕所被雨水冲坏,代客的老师要求所有的学生都要弄二十块土坯。土坯垛在村北的地里,中午,父亲下了工就用土车去推(现在四十岁以上,在农村长大的人或许还能记起这两样东西),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土车要在松软的地里走很长的一段距离,父亲弓着腰,费力地推着。小小的我在后面跟着走,看着黑且瘦的父亲,汗水从脖子、肩膀留下来,在后背上汇成了小溪,六岁的我还没有那么得多愁善感,却是莫名的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