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秦朝亨老师
我们七八级是在1978年10月底才入校报到的。办好入学手续后,就接到通知:晚上在“大礼堂”(也是电影院)举行开学典礼。当晚政治系的主要领导都到了秦老师兼任总支副书记,书记是专职的,叫罗康英,贵州人。当晚的开学典礼由罗康英主持,系主任丘晓教授讲话。丘晓是上海人,上海普通话不能全听懂,但他讲话抑扬顿挫,具有音乐美,加上很有气质、很有风度。当晚对秦老师没有太深的印象。
在我们开课不久的一次会上,可能是七八年十二月左右。上课前系里给我们传达了两个老师评上副教授的文件:一个是苏天辅,另一个就是秦朝亨老师。后来慢慢知道,政治系一共只有两个副教授。当时的讲师都不多,严格说来,老师的数量都不多。当然在校的学生数也少,只有七七、七八两个级。共三百多学生。全校也就三千多人。西师在文革被“一号令”赶到梁平和忠县,两个县上。恢复高考后才从这两个县搬迁回北碚。这也是我们晚入学一个月的原因。经过十年浩劫,其实全国都处于百废待兴的局面,政治系的师资力量也很弱,总共只有两个副教授,其中一个是苏天辅,讲逻辑学,已经在第一学期就给我们上逻辑课,讲得好,同学们很满意。几个讲师讲课似乎不太令人满意:讲课总是离不开讲稿,基本上照本宣科。所以,同学们期盼另一个副教授秦朝亨老师,和那唯一的教授丘晓老师给我们讲课。
西师文科主要集中在第三教学楼。三教学楼一共三层楼,建筑虽然很老旧,但够大够长。政治、中文、历史三个最大的系都设在三教学楼,政治系的办公室在二楼。二楼靠边有一个小房间是一个图书资料室兼小书店,在里面既可借书也可买书。由于方便的原因,我们经常光顾它。还买到不少的好书。我的《十八世纪法国哲学》原著选就是在里面买的。管理或者说经营图书室的是一个年轻人,高个子,身体壮肤色偏黑。我在图书室翻室时,总要和他聊上几句,他也愿意和同学们谈话。
有一次,我下课后又来到图书室找书,边翻边随意问了一句:秦朝亨是副教授为什么不给我们讲课?图书管理员沉默了大概二、三分钟,突然大声开口说:“你说的是我爸爸呀?他是讲西方哲学史,下学期就给你们上课!”我为自己的唐突马上向他道歉,可他却不在意的说:“没关系”。我红着脸,离开了图书室。
1980年的秋学期,很书就到了。印象中,秦老师的个子比他的儿子还高大,面貌略显得因年老而浮肿。此时他已经是六十五岁的人了!尽管年事已高,但他讲课自始自终都是站着讲,而且不象其他很多老师那样读讲稿。他讲课很投入。他讲古希腊哲学和法国哲学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在讲法国哲学前,引用“道德经”里面的“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有忠臣”特别能激发学生的激情,而且也和所讲内容联系特别紧密。……待续
象流水一样就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