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萱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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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馆由[ 楚闲人 ]创建于2013年02月25日

白云悠悠慈容杳

发布时间:2013-03-02 01:03:40      发布人: 楚闲人

白云悠悠慈容杳

---母亲逝世十周年祭

                              

2002年农历正月二十日是母亲的忌日,至今整整10年。我再也看不到她慈祥而饱经风霜的面孔了!光阴荏苒,岁月如流,仍冲不走对母亲的怀念之情。古言道:守孝观红日,思亲望白云,每当看到天上云卷云悠然飘忽,而母亲慈容难觅,阴阳两隔之时,不禁潸然泪下。

母亲于1927年农历918日出生安徽太湖县塔镇梅家河(现晋熙镇梅河村),有三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二哥早年夭折。母亲孩童时代正逢战乱,生活十分艰苦, 外祖父带两个舅舅出门打铁,母亲和外祖母在家操持家务,砍柴烧碳,纺线织布,无所不做。旧中国重男轻女思想很重,在那缺吃少穿的岁月里,吃了上顿没下顿,穷苦人家生个女孩,不给溺死也会卖掉,哪有钱来养活?母亲很幸运,虽然家境贫寒,外祖父和外祖母却将母亲视为掌上明珠,别说是卖掉,连给人家当童养媳也不忍心,就在家里当男孩子养大,这在过去穷人家是少见的,母亲小时虽然生活穷苦,但童年充满了温馨与快乐。在娘家长到十八岁时,以聪明伶俐俊俏而闻名乡里,提亲说媒的络缢不绝。当时我的姑父是乡里保长,又是梅氏族里说一不二的人物,由他出面为我父亲作媒,外祖父与外祖母综合权衡几方面利弊,一是我奶奶也姓梅,也是梅家河人,清楚底细,了解人品;二是我父亲虽然家境贫寒,但为人忠厚老实,又是做裁缝的手艺人,有薄艺在身,养家糊口不成问题。三是说媒的人不仅是保长,也是族里的红人,不敢轻易得罪,于是就同意了这门亲事。我母亲当时是典型的传统女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话没说就嫁给我的父亲李银松。

结婚后,父母相亲相爱,父亲性格开朗,母亲乖巧贤慧,相敬如宾,从未吵过一次架。父亲作裁缝,母亲做家务,虽是贫贱夫妻,但生活有滋有味,先后生下三个姐姐,1962年农历腊月十二生下了我,因为是儿子,更因为大伯二伯都是生的女孩,三房共一子,全家人喜庆万分,特别是父亲,那个高兴劲就无法形容。听乡里老辈人说,当时父亲整天就象吃了蜜似的。乐的嘴就没合过。但是,好景不长,在我生下不到20天,母亲还在坐月子,父亲就病了,而且病来如山倒,竟一病不起。为了给父亲治病,母亲变卖了家中所有能卖钱的东西,东挪西借,四处求医问卜,从乡里到城里,能看医生看尽了,能想法子想遍了,都不见效,父亲还是于19634月含恨离开了人世。这一突变,给母亲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母亲的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都不想活了。在外祖母及三亲六戚轮番劝导下,母亲看到只有4个月还襁袍中嗷嗷待哺的我,看到整日啼哭,尚未成年的三个姐姐,那时大姐才14岁,二姐12岁,的姐只有8岁,母亲的心碎了,要死很容易,要想活着还清巨额债务,将孩子抚养成人那才是最难的。

母亲是为儿女才活下来的,活着的艰辛与痛苦是常人难以体验的,人说黄连十分苦,母亲比黄连苦十分。在那艰苦的岁月里,母亲一面拉扯孩子,操劳家务,一面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母亲是在苦水里长大的孩子,从小就特别能吃苦,白天和男劳力一样抬土抬粪,拉梨拉耙,晚上还要纺纱做鞋,卖些零钱归还父亲治病时所借的债务。有点吃的都要给孩子们吃,而自己却吃野菜喝稀汤,受尽了生活的磨难,但她从来不向别人诉说。三乡五里的乡亲对她的精神人品很敬重,有口皆碑。当时堂叔李民保正好从部队复员回家,深为母亲的精神感动,在族里众亲的撮合下,以倒插门的形式和母亲结合在一起,成为了我的养父,重新组成家庭,共同承担起偿还债务,抚育儿女的重担,不久又生下了一个妹妹。养父义薄云天,对我们姐弟四人视同已出,不分亲疏,从此母亲的脸上多了一些笑容,一家七口人,在人间真爱中走向了新的生活。

母亲一生日书未读,却深明大义。她那勤劳俭朴,慈祥淳厚的为人,却永远记忆在我的脑海里。母亲在我懂事时候常教诲我做人的道理,人可以不做官,但必须要做人,做人不能自私,不能让别人戳后背。记得上小学时,为了一点小事和爸爸伴嘴,我说爸爸是养父不痛我。母亲很生气,狠狠地用荆条打了我,这也是我童年记忆中母亲第一次打我。她要我牢记亲生父亲丢过边,养生父亲大如天的道理,父子之间只有心换心,才能胜亲生。从此之后我和养父亲密无间,如同亲生。

母亲一生勤俭持家,不管是在先前家境贫寒的时候,还是后来生活条件较好的时候,她都是节衣缩食,从不铺张浪费,在我的记忆中,所穿的衣服都是缝了又缝,补了又补,一件棉袄还是我出生前亲生父亲做的,快40年了还在穿。直到1994年我在徐桥工作时为她做了一件新袄后好说歹说才替换下来。

母亲一生疼爱子女,淳朴善良,记得小时候教我唱过一首儿歌:“小白菜呀,白又黄呀,找了媳妇,忘了娘呀”,母亲和我开玩笑说,你小子长大了也会不要娘吧?我拍着小胸脯说,不会的。但是,长大后,参加工作了,成立小家庭了,能抽出时间到山村乡下去吃顿母亲烧的土菜饭竟成了母亲的奢望,更谈不上将母亲接到城里来享清福。有时逢年过节,母亲在村口望眼欲穿,而我却当归未归时,母亲虽然失落,但从不责备我,总是安慰我,说是水往下流,只要我们过得好就什么都好。

母亲由于过度的操劳,落下一身的病,风湿性心脏病就折磨了她几十年,总是舍不得花钱吃药,她是小病扛着,大病躺着。记得97年的一天,母亲胃病、心脏病一起发作,在床上几天不能吃喝,我当时在徐桥工作,爸爸打电话让我回家,我一看不行,不由分说将她送到徐桥医院住院,诊了几天,刚好一点,就要出院,生怕我花多了钱。多年的疾病此起彼伏,到了2000年一场大病突然降临,母亲因风湿性心脏病中风了,偏瘫了,不能说话,不能走路,还伴有老年痴呆症。面对病痛的折磨,母亲内心是痛苦的,我的内心更加痛苦。到2002年农历正月二十,母亲走完了她苦难的一生。

母亲临终时未留下只言片语,可我知道,她想对我说些什么,她想要我怎样做事和做人。这些年来,我也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但每当遭受挫折或临事迷茫时,我总是想到母亲教诲,凡事多一点宽容之心,少一些贪婪之念。用母亲的处事哲学去化解矛盾,应对危机,总能笑对生活,知足常乐。在我心中,母亲并未离去,她的精神将伴我走过坷坎漫长的人生。

母亲是一个平凡的人,可在我的心里她是无比伟大的。母亲,您的养育之恩,今生难以回报,来生还做你的儿子,再报养育之恩!

且将这篇文章做为对母亲逝世十周年的祭文。

呜呼!伏维尚飨!

祀男志梅 顿首泣上

201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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