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战友刘满青
发布时间:2019-10-17 09: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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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父亲
我的战友刘满青
前几天在青阳网上看到刘满青突发脑溢血生命垂危的信息,真是不敢相信,这样门板一样的汉子,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呢(他的外号就叫门板)。
脑海中,与刘满青的交往渐渐清晰。
1982年秋,高一刚开始时,很多农村学生选择了退学复读,因为考上中专(技)可立即跳农门并安排工作。也因此,那一届各班都严重缺编,学校便在高一下学期时对4班进行了拆并处理,我被并到了2班。最初,刘满青也是想退学的学生之一,好像是要回去务农,我记得还与大黑子一起去他家游说过,他最终还是来上学了。高三分科时,我们又一起去了3班。说实话,那一届高中还真能折腾人,我们三年换了三个班。
1986年秋,青阳征兵150人,我们这一干“枪子都打不穿的花钢岩们”选择了当兵,除大黑子他们20个人去了武警部队外,其余130人全部去了湖南二炮部队,包括我与刘满青。
我们一个车皮从芜湖到上海、再从上海到湖南,怀化分兵时,我们21个人与大部队分开去了会同县一个废弃的学校,与其他各地的新兵一起进行脱胎换骨式的新兵训练。而青阳的大部分新兵则去了更远的靖县,包括刘满青。
新兵训练在春节前结束,我们一小部分人又被军车拉着翻山越岭走了好多路,最后来到一个叫文溪的地方,这已经远离我们团部所在地会同县城,进入靖县腹地了。我被安排在四连。春节假期与安徽老兵一起去其他几个连队一打听,整个营(加强营)只有5个青阳兵,其中竟然还有个“害鬼”同学张亚辉,缘分啊!
春节假后,因我是个高中生(知识在那都有用),又生的瘦小,在安徽老兵的引荐下,我又被再次分配到营部技术班搞工程测绘,这一干就是三年,直至退伍。
我们那个国防工程分A、B口,营部在 A口,B口离营部比较远,我们测绘班便一分为二,我们3个人(一个云南兵、一个河南兵,还有我)与器材班一个叫“胡子”的安徽舒城老兵去了B口,住在孤零零的临时营房里,想家是难免的。
因远离营部,只能自己开伙做饭,我不会做,只能吃他们做的饭。总不能总是吃老兵做的饭吧,“胡子”说没关系,慢慢来,我便慢慢也学会了做饭,其实也不难。菜就跟随营部的生活车去县城采购,因为人少,也不需要采购多少,这个任务就交给了我。
靖县的菜市场很是热闹,部队的生活车(敞篷军车)就有十多辆,排成了队。我因为采购任务轻,所以是闲逛的时间多,一次闲逛到靖州大厦附近时,远远地看到前面一辆生活车后面有个熟悉的身影,没错,是同学刘满青,我跟着车子边跑边喊,他也看到了我,激动的想跳车,被其他几个老兵拉住了,或者他也不敢跳(他胆小),我们就这样边跑边说,好在生活车在城区开得慢,我知道了他在*团1营,是在一个叫沙堆的地方,与钻子同学在一起。同时也知道了,在靖县,还有好多青阳战友。从此,就有了我跑遍靖县各部队的历程。注:青阳有一个战士就将自己年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这个叫沙堆的地方。
我是个远离大部队的测绘兵,基本不受纪律约束,每次测绘工作完成,可以休息很长时间,我便去其他有青阳兵的连队串,这可苦了张亚辉,他所在连队离我B口营房很近,但那是个满编的正规连队,有纪律约束,还有工作任务。但他只要知道我出去串,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常常是出去玩了再说。我回来没事,他回连队可就惨了,写了无数遍的检查,甚至关禁闭。他们连长还很识货,一看检查就知道他读过高中。(他们连长是个四川人,在一次施工任务中被一块巨石砸中,不幸牺牲了)。
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刘满青调动去了怀化二炮**基地(集团军级)招待所,因为我们测绘仪器的校验及其他事项,我有了多次去基地出差的机会,将仪器交给校验处,就去刘满青那,他在小号楼(高级军官居住),我一个战士,便也可以享受小号楼生活待遇,吃住全免,回营部还可退伙费退粮票。刘满青自豪地说,团级干部来不一定住到小号楼。
再后来,他转了自愿兵并转了军种去了新疆(那时农村兵要跳农门,转自愿兵也是个绝佳选择),没有好的表现是很难的,更何况还从二炮转到空军,估计是基地大官多(记得将军级的就有7人),有人帮忙了。
部队的日子在继续,我还是过着游侠一样的生活。大概是1989年秋的一天(这年是个特殊年份,因为6.4风波),营部器材班突然喊我接电话(我已回到营部,与器材班对门)。赶紧去接电话,是那种老式的摇柄电话,由营部通讯班用电话交换机转过来的(现在的谍战片上常见的那种),声音不是太清楚,但能听得出是刘满青的,“狗东西”竟然利用内部军用专线,从新疆空军基地打来了长途电话,我很是惊讶,更是激动,相互了解了一些彼此,怕违反军纪,便赶紧挂断了。此后,便没了他的音讯。
1990年3月,我退伍,7月去水电局报到上班;而刘满青仍在新疆大漠里继续战严寒、斗风沙。
1994年底,我调到天长水利局,他仍在新疆,我们之间也就没有了交集。听说他两千年前后退伍(自愿兵服役正常需13到15年)。这时的安置政策已经有了重大变动,应该是实行了双向选择,跳农门一说这时已经成为历史。他一次性拿了一笔安置费(听说是8万元、在那时也很有吸引力),没有分配工作。这时他应该35岁了,十多年的部队生活之后,估计一时也难以融入社会。安置费在县城买套房子后估计已所剩无几了,便只能做起了苦力。
来天长后,我回去的少,也就没再见到他。
后来,有了同学、战友聚会。同学、战友的友谊是纯洁的,因此近年来很是流行(感谢筹委会所做的大量工作)。但他只于2005参加了一次青中85届高中毕业20周年聚会,之后就不见参与了,我道是特别能理解,一个整天为生活所累之人那有那个精力哦!此后每次聚会我都打听,知道了他的一些近况,也就没有再打扰他的生活。
现在,他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与死神搏斗。他太累了,就当是停下脚步休息一下吧,只是休息之后,一定要起来,亲人还在等着你,最起码也要安抚一下大家的关心吧!
2018-01-12周永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