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怀怀谦》想到的
文/梅子
今日周六,赖床晨读。在最新《杂文报》上读到了北京市王乾荣先生的《怀怀谦》,文章朴素诚挚,读来心沉无语。
看看今天的日期,算来《人民日报》大地副刊主编徐怀谦先生“走了”已整整一个月了。
8月23日,曾发微博,转播了《酷的脸》片段,对他的“走”,以表关注和哀思:
有人说,这是一个平庸的时代,一个物质的时代,一个愚乐的时代,一个缺乏大师的时代,可是,我们不能把什么过错都推给时代。一个人左右不了时代,却可以左右自己的脸——它可以不漂亮,却不可以没内容;它可以很丑,却不可以没有个性。
临了,加上了我给微友们的转播注释——这个人,已从人生顺利“越狱”了。
他的慨然而去令世人震惊,且理所当然异口同声地追问:“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作为中国最具权威性、最有影响力的《人民日报》的副刊主编?人们从他的工作生活、健康状况、杂文作品中去捕捉,猜测,并给出了种种结论。
我以为,九九归一,不过三个字:太较真。
鲁迅说:“一认真,便容易趋于激烈,发扬则送掉自己的命,沉静着,又啮碎了自己的心。”
老舍则说,爱什么就死在什么上。
在近半年的时间里,我常常于枯坐中回溯历史的河流,想念一些已然故去的人。尤其是那些愤然弃世,慨然“越狱”而去的人。抱石投江的屈子,昆明湖自沉的观堂,双双离去的傅雷夫妇,平静步入太平湖的老舍……当理想处处扑空,当信念遭受重创,当人格被肆意践踏,拿什么来捍卫生命的尊严?那些纯粹的灵魂实在太理想,太干净,太自尊,他们无法与环境通融,无法向自己高贵的灵魂妥协。
——永辞,便成了唯一的出路。
太洁净的东西就太需要百倍的珍惜,太刚烈的因素往往也是太脆弱的因素。我永远不会对世人眼中的“弱者”指手画脚。每一种生命都有自己的生存习惯和条件,我理解他们的选择,并永远敬重他们。
想起他们,我便也不能自已的想起一种鸟,查塔卡的杜鹃。
读读林清玄的《查塔卡的杜鹃》吧,我们或许会对那些倔强的生灵多一些理解,同时让我们的内心获得些许安慰:
传说印度有一种叫查塔卡的杜鹃,它只在雨天歌唱,只饮雨水为生。如果很久没下雨,查塔卡就会失去歌唱;如果更久没下雨,查塔卡就会集体死亡而消失。
我走在雨中的时候,常常会想起这种印度杜鹃,想到这个世界上不乏江河湖海,为什么查塔卡鸟不饮雨水就不能解渴?这个世界上也常有唱歌跳舞的情境,为什么查塔卡鸟只在雨中唱歌?
宇宙间有许多问题是无解的!就像熊猫只吃竹子,无尾熊只吃油加利叶,蚕宝宝只吃桑叶,蛀虫只吃木头.....
说是演化也无不可,但我却相信其中有一些不可思议的坚持:我就是喜欢在雨中歌唱,我就是只喝雨水,那又怎么样呢?
坚持走向完美,坚持做世间稀少的物种,就会带来两种完全不同的结果:一种是环境与情境的无法融通,走上死灭之路;一种是终究被发现了珍贵的内涵,被视为珍宝。
梅语:我想,那些世间稀少的物种,即便是在无法融通中死灭,他们也永远是值得人类仰视的杰出的高度;如果被发现而视为珍宝,那是人类文明的进步,是精神领域的一种超越和胜利。
滚滚向前的历史洪流中,一个人或一个物种的消亡,不过是一粒投入的石子,瞬间便淹没无踪了。但我相信,他们不屈的精神将在岁月的荡涤中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