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斗其文 赤子其人
星斗其文 赤子其人
——我眼中的杨哥
2010年圣诞节,特意准备了一份小礼物给杨哥送去,一张我喜欢的CD,到了他的办公室,因为有别的客人在,没有多说话,可是还记得杨哥当时有点意外和惊喜的表情。之前跟他聊天,聊到他的女儿,他很骄傲地说:“我姑娘挺有美术天分的,也有意往这方面发展。只可惜她小的时候我没时间管她。”我开玩笑说:“这回好了,总算能过点正常人的生活了。也有机会管姑娘了……”杨哥却有点失落,说:“她不太听我的……不过只要她决定了今后的方向,我现在还有能力帮一把。”
不知为什么,知道杨哥离开的消息后,我脑中首先浮现的就是杨哥的这番话。这是一个心有愧疚的父亲给孩子的承诺,此时回想起来,却让人痛彻心痱。
初识杨光,吉林日报和城晚还在老楼办公。那时刚招聘到报社,有一天在专刊部画版,走廊里飘来一阵男中音——“阿莲,你是否能够听见,这个寂寞日子,我唱不停的思念……”我心想这是谁啊,这也唱得太好了吧。特意赶出去看,只见一个挺敦实的背影。之后,不断在城晚上看到他的文章,心里掂掇:不愧为北大才子啊,这手笔!记得最先周末部有人以“杨北大”呼之,大伙深以为然,也是戏谑成分少、拜服成分多。
说起来,我也算是城市晚报的“老人”了,离开城晚前正经有一段在杨哥的直接领导下,做一个很好玩的栏目——《玩翻天》,又在以他命名的热线部待了三个月,之后调离了城市晚报,甚至在做这个选择的时候,杨哥也给了我重要的意见。对于我而言,杨哥与其说像个领导,不如说更像个兄长。他是一个很真诚的人,真诚做事,真诚为人,很能为他人考虑,也愿意把他的东西特别是新闻事业上的心得与别人分享。
接触过杨哥的人,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情,这种热情是为他热爱的新闻而生的,无论是做一名普普通通的记者,还是做一名报社总编,他都把做好新闻放在了第一位,最后倒在了工作岗位,这大概也是天意。我在城晚做了好几年的专刊编辑,专刊部是报社相对清闲的部门,却也能时刻感受到同城都市报竞争的惨烈。形容城晚那时候的生活,几乎所有亲历者都用“不是人过的日子”来形容,而他那个层面上的领导就更累了,压力又奇大,既要突出主旋律,还要亲民、有可读性,恨不能睡觉的时候都琢磨怎么做出好新闻来。还有人形容城晚是一帮男女光棍在办报,因为无论结婚与否,几乎天天都泡在报社,跟光棍也没有区别。
那真是最苦的年代,也是最有成就的年代。
做《玩翻天》的时候,跟杨哥接触多了一些,才知道他和我一样,都是白羊座的,这个星座的人真诚、热情、有干劲,可又好把情绪摆在脸上,不会八面玲珑。因此,他看不惯的人和事是不会拐弯抹角表达的,特别是工作中的随意和敷衍,他更是不能容忍。可是你要是有一点进步,他也不会吝啬赞扬,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生活中的杨哥其实是个很好玩的人。记得2000年夏天我结婚,请客的饭店就在报社对面的金融大厦,婚宴接近尾声的时候,他匆匆而来,还直跟我解释:“我到报社看到不少人红着脸进来,就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说你不知道么,岸松在对面结婚哪。我这才想起来,对呀,就是今天。来晚了,我先喝一杯。”还有一次他说在路上被交警拦住训了一顿,我说为啥呢?他说好像因为驾驶技术不过关压线了。我说那你没说你是城晚的杨光啊,一说准一抬手就给你放了。他有点无奈地说:“我好意思说么?说城晚副总编被小交警训一顿,多丢人啊。”末了还煞有其事地嘱咐我:“以后在马路上看到戴眼镜的司机离远点,不安全。”我只好憋着笑答应。
我先离开城晚,几年后他也调到吉林日报第四编辑室,然而还在一个楼里,还是时常能见到他,一走一过,脸上都是淡淡的微笑。偶尔找他聊天,把生活中的困惑向他倒倒,而他也总是那么耐心地跟我瞎聊。就在他离去的几天前,我还在琢磨着要去看看他,因为他说调部门了可办公室还没有换,这样我很容易就能找到他,只是现在那扇门我再也不敢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