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任正炳情况知情人李为刚先生的QQ聊天
为刚哥:您好!翘首以盼,成都——西安——上海,经转5天,今天收到令尊两本珍贵的著作,心中很是高兴,我将认真仔细的阅读这两本书,以弥补我对四川近百年来人文历史的了解,尤其是父辈们为了民族解放事业所作出的贡献和遭受的磨难。令尊《一个留学生在东京》回忆文章提到了“郝建猷”(黄玉清)董启翔在日本的经历,其他文章中也许还有提及。
任正炳(黄玉清)是父亲一生中一个重要的兄长和同志。他向往任正炳所走过的路,如今看来,这条路并不好走。父亲生前一直在寻觅任正炳的踪迹,他曾把任白戈、任仲夷当作任正炳的化名。在世时,如能写封信给任白戈问一下,是能知道任正炳的下落。父亲的冤案1979年就初步得到平反。说句多余的话,如果那时候能联系上,父亲一定会给他些许帮助。父亲在忠县中学时得到过任正炳等人的资助。父辈们这一代人的情感是今人无法比拟的。
我之所以要了解任正炳的生平经历,一是告慰九泉之下的家父;二是在民间留下一点被官方湮没的历史史料。
为刚哥,任正炳1976年是从哪个农场出来的?他在农场与世隔绝几十年,导致语言障碍后来是怎么恢复的?您如身体允许的情况下,望能简单提供一些他恢复自由以后的经历。还有,找到他的图片资料也望给我发过来。谢谢!
黎老弟:你如此认真对待父辈的事,让人感动。
应该是在1976年的秋天吧,父亲对我讲,叫我到成都新南门汽车站接一个叫“黄玉清”的人。父亲说,此人是华蓥山游击队的创始人之一,文武双全。他们是在日本留学的同学,是“东京特别支部”的成员。
黄比我父亲先回国。回国后,好像到了新四军,还是某纵队的政治部主任一级。后“皖南事变”被俘,送到西安集中营。因虚报为军医,故偶遇临时关押在其中的国民党西安行辕付长官长,其人很赏识黄。后带出,委任为旗下《西安日报》上校总编。
后在西安解放前夕,率部起义,故因此随军南下到重庆,为西南人民出版社出版部主任(按现在的行政级别,应该为局级)。“肃反”中,因其上校身份,且对以往历史无证人可证实,故西南军事法庭按“战犯”处理,又因系文职亦无血债,被判无期徒刑。
1976年不知何故,突然全国大赦,特别对国民党战犯,黄亦被释放。
父亲向我描述过他的身高体貌,所以他一下车我就认出了。只是我给他递烟他双手来接(关押过的人的行为特点),说话结结巴巴,与父亲所言“文武双全”迥异。后我对父亲言其状,父亲说,听说他独自一人在石棉县山上放了19年的羊,能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
不久,父亲的几个留日同学,计三人陆续抵蓉,有一天同去“杜甫草堂”游,我随行拍照。三人为:李林(肇嘉)——原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台长(正部级),1959年为“右倾机会分子”贬官为民,78平反后为对外友协副会长、晏济元(平)——化学高工同为中国国画大家、刘——记不起其名了,只知道其时为某大学教授。
1978年,我父亲平反后,黄到我家来过,此后再没有见到过他。听父亲(1985年以前,均在西昌,1986年初退休返蓉)讲,是1984年还是1983年秋,黄得到了平反,当晚可能喝了点小酒,加之秋雨绵绵,在将书信投入邮筒后,一不小心仰面一交,当晚即与世长辞。
其间他的工作事,已前述。
前日我三哥自昆明来,言及黄伯伯事。黄走后不久,我父亲与我三哥同去处理黄的后事,见其居处甚陋,卧榻仅一张破败草席。父兄均唏嘘良久。然终时能见昭雪,亦可慰然耳!
照片还未找到。找到一定寄予。
祝秋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