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敌人“握手”
照片来自:1954年广州江门幼儿圆。
五师突围时,我三十五旅到了河南的渑池。两次强渡黄河都没有成功。第三次准备过黄河时,李少敏副旅长兼参谋长带一个侦查排、一架机关枪,到靠黄河边的一个山头上查看地形,考虑部队怎样过。当时,周围有很多国民党部队在堵截和追踪我部。只有趁敌人还没有摸清我部队的行跡,立足未稳,乘机突围过黄河,若稍有片刻犹豫,就会给部队带来极大损失。
当时我是旅司令部第一作战参谋。本来不该我去,但我想我是作战参谋,了解了第一手情况,便于拟定作战计划,行军计划,好让首长决定呀。于是我随李少敏副旅长来到黄河边。第二作战参谋任文礼也同往。
突然,在我们一千五、六百米远的一个山头上,好像有部队行动,我拿着望远镜一看,只看见一些人在那边一个山头的大坝上集合,分不清敌军还是友军。因为我们太岳军区已派部队来接我们,怎么办?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关系到部队存亡。
李副旅长坚定果断地命令:“任参谋帯一个班,过去看看,那里是什么人?是我们的人,赶快去联系,啇量怎么过河;是敌人,看清楚人数多少。人,多我们绕,人少,就狠狠敲一下。
这是一件冒着生命危险的事。任学礼一听叫他去,就皱着眉,哭丧着睑说:“李副旅长’ 我的脚痛。”
我虽然脚也坏的不行,看到这种情形,心里狠着急。我是个急性人,没人去不行哇,我就对李副旅长说:“我去!”,没等李副旅长答应,就对警卫排长说:“郑必湾, 走。我们一块去。”
李副旅长关心地说:” 就你们俩人去。 “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我寻想:人少,虽然危险点,但便于行动哇。
我穿着一件缴获敌人的一件区长的旧大衣,背着背包。郑排长也背着背包一块走了。
我们翻了两个岒,走到那座山半腰中间一个槽子似的小路上,小路两边,都是老乡用石头砌起的梯田壁。我们停下来,进行侦察。突然,山口走出七、八个国民党兵,个个横着美式卡宾枪站在我们面前,我们一看楞住了。
郑排长紧张地揣起枪,我也拔出了驳壳枪。枪口对着枪口,对峙,沉默。
一个当官模样的家伙,耐不住沉默,首先开口:“你是那里?” 他气势汪汪的。
我一听,好!他们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你们那里?”我凶狠的说。
“你们那里?” 他也不甘示弱。
“你那里?”我照样不松劲。
几个回何下来他终于泄气了,但口气还是很傲慢:“我们是青年军的。你们那里的”。
我还是不答,仍然语气威严地逼问:“青年军哪部分?”
他终于回答了部队’番号,瞅了一眼我的旧大衣,又声音平和的探问“你保安团”。
我顺着““保安团”。 “那个你保安团”。 “渑池。”我脆亮地问答。你们团长?“刘”
敌人问不倒我,我答不出这地方的各种部队番号及名称,还叫什么第一作战参谋。
我见他不作声了,就放下了驳壳枪,叉在腰上。又打打郑排长那微微晃动的枪杆,坦然地说“不错吧!
“不错。”敌人也放下了美式卡宾枪。我还和他们当官地握了握手。他和气的问:“你来什么来的”。
我说:“你们部队来了,来联系的呀!怕搞错了,这上面……。
”我对着李副旅长站着山头叫“是自己人,青年军…青年军。”
李副旅长一听,就按排警卫排假装下山迎接,一拐弯就转移了。
敌人一转身,我给了郑排长一个撤离手势,一猫腰转身一窜就脱离了敌人视线。
等敌人明白过来,我们已经翻过了一个岭,这时敌人地美式机关枪及卡宾枪响了,子弹像雨点般地散落在周围地山坡上。
贺青云1980年9月回忆 李汉江1982年8月整理(中共武钢委员会 党史资料征集领导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