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
母亲整整大我四十岁。四十岁的我痛失母亲,无法从阴影中走出。
我出生在上个世纪70年代,有时会听到同龄人谈论那个时候生活有多困难。可我的记忆中却没有被饥饿,寒冷困扰过,在我们这个多子女的家庭中,兄弟姐妹七个都上学,能有这样的生活,可以想象父母是多么的勤劳,多么的艰辛,多么都不易!我是家中最小的孩子,记忆中我也没干过什么农活,小时候也不知道主动帮助父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因为我的母亲从来不使唤她的孩子,即便她再累。母亲太勤劳,太疼爱孩子了!
后来渐渐长大,稍微懂了点事,又去离家大约三十里地的县城上学,一星期回家一趟。每周六下午回家(那时周六上课),锅里总会有可口的饭菜,那一定是娘特意给孩子准备的。三年学业结束,我也上班了,我依然每周回家一趟。再后来,我结婚了,开始仍然是每周回家一趟,后来慢慢变成了两周一趟,有时甚至更长时间。母亲曾对我说过:“习惯了,一到星期就像站在门口等你,看看你可回来。现在知道你忙,也就不等了,不想了……”如今,我早已为人母,母亲何尝不希望孩子能天天在自己面前,可我们像翅膀变硬的小鸟,一个个逐渐飞离母亲的怀抱。
后来,我每次回家,娘都会对我说:“忙就别回来了,打个电话知道我和你爷都好好的就行了。”其实,我知道娘说这话是违心的。我们每次回去她都很高兴,忙前忙后做给我们吃。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娘的身体很好,一定长寿,所以每次回家或是打电话回家总是问候父亲的多些,甚至于给他们买吃的穿的首先考虑的都是父亲,因为如果你问母亲身体怎样?他总会回答:“好,好好的。”那怕她正在生病;你问她可缺什么,也总是一个答案:“什么也不缺。”母亲就是这样处处为孩子着想,不愿给孩子添一点麻烦。
正是因为母亲过于为孩子着想,不愿给孩子添麻烦,以至于当母亲被确诊为肝癌时已达晚期,没有任何挽救的机会,让孩子们很内疚,愧对母亲!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我和母亲一起做健康体检,没想到母亲被查出肝癌晚期。我躲起来痛哭之后强作欢颜,告诉她身体可以,就是胃有点小毛病。母亲说:“这下放心了,我这胃是老毛病了,我知道,这段时间吃饭不行,没有劲。”可见母亲检查身体前还是有症状的,可她从没在哪个孩子面前说。
从那天开始,我们所有人开始对母亲说谎,当天又骗她到另外一所医院检查,然后又劝他在医院治疗一段时间,调养调养。这一治就是——五个多月啊,每天都要吊水吃药……煎熬啊!母亲一辈子就怕打针吃药!母亲受了五个月的罪,依然没能抗争过病魔,还是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纵然我们有再多的不舍,也唤不醒母亲,听不到母亲的声音……
再回家,见不到倚门等候的娘……
女儿:永红
2013年4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