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反腐?自杀保赃?
据内地媒体不完全统计,2013年1月1日至2014年4月10日期间,共有54名内地官员非正常死亡,其中官方公布的信息中,认定因为自杀死亡的超过4成,抑欲症等精神疾病被认为是自杀的一大诱因。对于这些官员的自杀,坊间的解读却有着不一样的韵味,大都指向“你懂的”之类的狡黠隐喻。虽然有关部门解释非正常死亡者存在不同程度的身体疾病或精神不适,但这些解释却无法消除民众对官员以“自杀”对抗反腐的“联想”,特别是贪官“高度紧张”的说法被公之于众后。
对抗反腐?自杀保赃
不管官方结论如何,舆论总是难免把官员自杀与腐败相联。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研究员邵道生表示,对位高权重的官员自杀,不能混同于普通人的自杀,恐怕他们的自杀与整个社会反腐败的“大气候”有关。
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教授丁淦林则分析,在腐败成为一种默认值时,官员一出事,对官员的道德怀疑几乎成为公众的一种集体无意识。这种“集体无意识”有着一定的事实基础,很大一部分官员自杀是因为涉及腐败──已经被审查或自知难逃被审查的命运。资料显示,2013年12月28日,江苏省南通市房产局原局长陈西因腐败案发,畏罪自杀于家中。
在“畏罪自杀”背后存在着“这不是屈服是对抗”的声音:按中国相关法律规定,不再追究已死亡的犯罪嫌疑人的刑事责任,部分涉贪官员被疑选择自杀来保护贪腐赃款赃物不被起底。有分析指出,当前官员自杀后往往一了百了,不仅不再追究任何责任,以往的问题一笔勾销,家人利益和相关腐败人脉链也无形中得到保全。如原安徽省阜阳市副市长傅洪杰被“双规”后选择自杀,当地媒体报道称,他把与前安徽省副省长王怀忠做过的不可告人的事情带进了坟墓。分析人士表示,为腐败集团的利益“丢车保帅”,是这些人以自己的自杀来对抗社会的反腐败斗争,瓦解和破坏中共整体的反腐败斗争强势。
紧张情绪料引发社会
在内地,由于法律明确规定涉案官员是否犯罪、其钱财是否属于赃款只有法院才能判决,纪检部门或者检察机关的认定并不具备准确性和公正性,于是只要贪官在法院宣判前自杀成功,案件就无法进入法律程序,诉讼就要终止,致使许多事件陷入尴尬。
针对愈来愈多的贪官被疑为了腐败利益而採取自杀方式来逃避打击的情况,有政治观察人士建议建立制度,对现职死亡的官员进行财产特别调查。“按照现行法律,自杀了就不能查了。贪官即便是自杀了也要追查到底,也要将贪污国家的财产没收、充公,不能让其家人或同盟钻法律的空子。”
而对中国政治系统而言,频繁的官员自杀既直接伤及官僚机构,同时还可能影响到民众的政治信任。有社会观察人士从社会角度分析道,政治系统是社会良性运行的中枢,密集的官员自杀事件通过网络媒体的散播,容易引发社会猜测,也给社会带来了严重的危机感和不稳定感。
成关键中纪委回应之道
中国官员的死亡,往往让官方感到尴尬、无奈,而更多的官员非正常死亡事件,处理过程大多“静悄悄”。中纪委特别研究员王华超曾透露,中国某一年上半年有6526名干部失踪,8371名贪官外逃,1252人自杀。而当年媒体公开报道的政府官员自杀事件仅四起,可以推断,中国官员自杀事件很多时候并不被披露。
梳理2003年以来公开报道的官员自杀事件,大多数官员的自杀原因未彻底查清,很多只是寥寥数语带过,自此再无下文,这难以满足公众对真相的知悉权。有观点认为,不少政府部门人为把官员事件敏感化、神秘化,信息公布的严重滞后、模糊,给了谣言市场空间。
官员自杀增多的原因有生理、心理、社会等各种因素,“对抗腐败”的猜测存在于民间,反映公众对反腐深入后的阻力预估。官方的信息供给跟民众的信息需求之间存在较大的缺口,使得纪委的回应也就成了关键。分析人士认为,纪委简单闢谣不如详细举证自杀官员不是“被抑欲”,以此阻止更多偶发事件被过度联想和不实猜测,避免造成以命抗查“大有人在”的印象。
据《中国青年报》消息,在2013年1月1日至2014年4月10日期间非正常死亡的54名内地官员中,有23人是自杀身亡,佔到总人数的42.6%。其中,有8人为跳楼自杀,其他的自杀方式有自缢、烧炭、喝农药等。
在自杀原因中,抑欲症等精神疾病被认为是一大诱因。因为抑欲症或疑似因抑欲症而自杀的官员至少有8人。根据公开资料,其中级别最高的是中铁股份有限公司原总裁白中仁。 2014年1月4日,白中仁在家中发生意外,死因至今尚未公开,而家属称其患有抑欲症。
值得关注的是,死亡人数第二多的死因是喝酒和意外事故,都为9人。意外事故死亡的官员中有5人是死于2013年4月7日河南省新密市的一起交通事故,5人都来自河南陕县,分别是县政协主席李会斌、县政法委书记曹冠军、副县长伍春生、县住房和城乡建设局局长张中平和县旅游局局长杨秀琴。
而酒后死亡的9名官员大多死于酒后引发的心脏疾病。2013年7月23日,黑龙江原副省级干部付晓光带领亲属前往镜泊湖风景区旅游,景区所属的黑龙江省东京
城林业局党委书记及局长在景区鹿苑岛宾馆公款宴请。第二天,该局党委书记被发现在宾馆房间内死于心脏病。付晓光因此被留党察看一年,由副省级降为正局级。
除了“陪酒死”,也有官员把自己“喝死”了。2013年7月10日,安徽颍上县红星镇一企业主到县国土局“请客”,地籍股副股长王某联系副局长周继培、办公室副主任闫颍等5人参与吃饭。席间,国土局4名干部共饮用白酒4瓶。饭后,参与饮酒的闫颍开车送“喝多了”的王某回家,误驾车回到自家休息,将王某遗忘在楼下车里。当日下午4点半,王某被发现时已因高温中暑脱水死亡。另有4人是坠楼死亡,但并无公开资料表明他们是自杀、意外还是被杀。此外,还有3名官员被杀身亡。而死于其他原因的官员有6人,其中唯一被执行死刑的是河南省原永城市委办公室副主任李新功,他因强奸、猥亵儿童被判处死刑,2013年6月18日被执行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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