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碧容;说你是良母一点不过份，可能你比良母还要多一分吃苦头的心。

　　我们 一共养了四个子女，在那年代，一般家庭都主张生三个，就是两个儿，一个女。如果少生了，总有人说你是生不出娃娃的女人，多生了，别人还祝贺：《多子多福，儿孙满屋》。我们是明白人，也不被偏见所误导。但事实明摆着，由于儿子的早逝，思儿心切，不然，长舌女人会说你是《和尚心》的。

　　但是，喂养四个女儿的麻烦事来了，关键是你天生缺奶，孩子一出生就要吃奶，没有奶吃，孩子就哭，白天稍好些，晚上最麻烦，小孩饿了，就哭个不停，只好把空奶头塞进嘴巴里，虽说缓解一时，终久不是办法，当时根本没听说有奶粉，也不清楚牛奶可以喂小孩子。普遍做法是，把米在水中煮成半熟，凉干后磨成米粉，然后煮成糊，作成小孩子的主食，米饭凉干谈和容易，没有凉干时已经霉变了。另一种办法把米熬成米糊。这样直接喂，我计算过要三个小时。煮成的糊，小孩子只能吃几口，半天下来又坏掉，又得从新熬。不然小孩吃了会拉肚子的，还有一种就是大人把饭直接在口中咬烂，喂给小孩，虽说方便，但不卫生。我看到过一遍报导，说是香港著名商人李嘉诚，1932年回福建老家探亲，见到老乡用这种方法喂小孩，劝说乡亲不要这样做。把母亲的传染病，直接传给了小孩。无萘，在那历史条件下只好这样做。

　　我们家又是如何做的呢?当年我家老祖宗还在，由他日夜熬米糊，拚命磨米粉，我从医院买回《乳白鱼肝油》和《葡萄糖粉》兑作米粉吃，老祖宗过世后由外婆继续做。由于每天晚上反复折腾，你得了严重的神经官能症，严重时长期失眠，头痛，精神恍惚，人体消瘦，我在上章中谈到，在肚子上能模到腹主动脉的原因在此。你为了小孩子。你顽强的挺过来了，结果留下失眠症，这个病折磨了你一生，到死都睡眠不好。

　　关于小孩食品的事，中间还人一段插曲，公社某负责人到大寨参观学习，听说那里能买到《炼乳》它实际上是奶粉的初期产品，牛奶浓缩后形成，当地没有卖的，我见过的都是从外地代回的。委托他买二筒，三个月过去了，食品没有买成，钱也不退，弄成大家心中都不愉快。

　　几个子女，儿时缺乏营养，身体都不好，还留下遗尿的坏毛病，但你但当起作母亲应尽的责任，尽量改善饭菜结构，但这需要时间和金钱，时间好办，增加劳动频率，在较短时间内创造出较高的产值，还有，就是加班加点干。金钱上，就是搞福业，补充主业的不足，尽管在这样的环境下，你还是把几个孩子打扮得干干净净，当我出差时，或有人到上海去时，你总要吩咐买上几件象样的衣服，娃娃出门，不认识的还说是城里娃娃。

　　你从没有打骂过小孩，在我的印象中，只有 一次，那时小孩都读三年级了，老遗尿，冬天把棉裤都打湿，你气愤的边打边骂：昨天还没有干。令天又穿啥?

　　你太溺爱孩子啦，有时我都看不惯。你还和我吵架：打什么?你小时不是一样顽皮吗?我说是他们的学习，你说，我看你也不是门门都考100分。

　　你对娃娃的溺爱已经到了使我无法容忍的地步，娃娃大了，都有自已的娃娃了，按理说，应当由他们来持候你了，你反而充当了保姆角色，不论你到子女家，还是子女到我家，所有的活都是你个人做。尽最大努力，做最好饭菜，上桌后又捻最好的菜向他们碗里送，你看到他们吃得津津有味时，你却代着疲劳又兴奋的面容微笑着，当我批评女儿时，你还不高兴，说：，《当天女儿当天官，当天媳妇背天砖》，我就是要我的女儿天天当官，就是不要他背砖。

　　还有一件事发生在95年，我叫有个女儿到北京出国留学中心，打听一下有关 情况，当他把资料寄回后，就到吉林他同学那里去玩了，因山东同学多，山东玩的时间长些，我们也没有再意，谁知开学都10天了还没有报到，老师打电话问家长，我们才慌了神，问山东，说早走了，那里找，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天天守着我大吵大闹，说什么谁叫你叫他到北京去的，现在失踪，你要给我找回来，你辞退工作，从北京开始，一站一站的找，找不回来，你就不要回来，当时我们家在和田，几万公里，茫茫人海，谈和容易。幸好，我们 公司领导重视，只有二部电话可以打长途，第一把手，他把他的那部交给我们专用，那时打长途电话太麻烦，特别是和田到吉林，要打四，五十次才能打通，对方又不愿意转接，更不愿意叫人。三天后才得知女儿从福州动身到学校报到去了。

　　你生病期间，对着我又是哭，又是骂，子女来了，你笑容满面：“没有啥，可以好的”，“你们忙你们的，不要耽误了工作”，还借用外婆的一句话：‘我不是怕死，我是啥不得你们”。

　　2011年12月2日星期五

                                                                      60年前的出生地，苍海变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