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养青山——我与黄绮先生的师生情缘》
亮点描述∥ 老师施恩于不知不觉间,学生感恩于日月寒暑中。30年师生情缘,学生总觉得恩大难酬,因此在老师走后多年仍难忘音容。
■潘学聪 著 河北教育出版社
雨夜狂奔,
我从展览窗抢回黄绮墨宝
听完黄绮的讲述,我情不自禁地说:“您那么小年纪就那么勤奋,真了不起!”
黄绮说:“自古以来,真正搞学问者,不吃一些苦,是搞不出来的。”
“过去在家的时候,我临摹过颜真卿、柳公权的字帖,也下了些工夫,可总是写不好。”听了我的话,黄绮说:“练字不但要下工夫,还要动脑筋,要靠观,靠感,靠悟。”
黄绮的话,对我而言字字如金。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告诉了他。
那是前阵学校团委为庆“七一”,在校园内搞了个专栏。当时有黄绮题写的陈毅元帅的一首诗: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我站在展览栏前,看着黄绮那遒劲洒脱的书法赞叹不已。之后只要一有空闲,我便去那里欣赏一番。
一天夜里,我刚迷迷糊糊睡下,就被窗外夹着大雨点子的刮风声惊醒,我猛地坐了起来。这时,一位同学从外面跑了回来,他一边用毛巾擦着被雨水浇湿的头发一边嘟囔着:“下这么大的雨。”
哎呀,可不是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只有昏暗的灯光在风雨中摇曳。我突然想起展览栏中黄绮那幅书法,忙从床上跳下。看着我要出去,同学惊诧地问:“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去干什么呀?”
我顾不上回答,拉开门一口气跑到楼下。
雨下得更大了,展览栏离我们宿舍楼还很有一段距离,需要绕过两三栋楼才到。想到黄绮那幅书法,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下冲到雨中。当我上气不接下气跑到展览栏旁,用手抹抹脸上的雨水,看到展览栏中的作品都已淋湿,有的甚至被冲掉。幸好黄绮那幅作品虽已被风吹雨淋得不成样子,但字迹还算完整。我小心地把它揭下折起,用衣服遮上,又箭一样地跑了回去。
当我跑回宿舍时,已被大雨浇得像落汤鸡一样,室友们都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我,异口同声地问:“潘学聪,去拿啥宝贝了?”
我掏出那张快被淋烂了的书法,喘着粗气说:“展览栏中黄老师的字。”
黄绮听罢我的叙述,笑着赞我:“你真是个有心人。”随后,说要赠送给我一幅字。黄绮转身走到桌案前从笔架上挑选毛笔,我急忙在一旁铺纸备墨。只见他握笔在手,泼墨挥毫,一挥而就。写了他青年时代所作的一首词:“随笔,怒放笔头高万仞,云中飘散诗香。几回惊动波苍苍,爱情藏滴露,花态出凝霜。为怕众醒吾独醉,美人不劝琼浆。共将忠信约束狂!山川征战活,家园步年长。”然后署名,钤印。
看着那幅词翰兼美、寓意深刻而且清丽刚劲潇洒端庄的书法作品,着实让我心里激动不已。“以后我要好好在书法方面下工夫,不然怎么能对得住您啊。”
“我这里离你们宿舍不远,你以后就经常过来。”
听了他的这番话,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半天才激动地说:“老师您以后可千万别嫌麻烦呀!”
黄绮笑了,慢慢地说:“哪有老师嫌学生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