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无奈成追忆
——怀念徐怀谦老师
江苏淮安市宋集乡严码村 王海椿
我向来忌讳死亡的话题,对亲近的人离去也绝少写记念之文。我常想,沉默就是最好的怀念。但今天还是要写一篇这样的文字,为了尊敬的徐怀谦老师。
我和徐老师本不相识。时光追溯到二十多年前,当时我写了篇散文投到《人民日报》副刊。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收到一封人民日报社的来信。信就是徐老师写来的,大意是文笔尚可,但题材一般,望我继续努力。
一封退稿信对有些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对于我来说,影响却不可小视。初中毕业后,我把文学当成生活的希望,写了一些不成熟的文字向报刊投稿。此前也收到过一些退稿信,但都是刊印的,公文式的。徐老师的信是亲笔写的,说明了退稿的原因并给我以鼓励。我当时想,徐老师可是大报编辑,《人民日报》每天收的稿件怕有成百上千,不可能给每个作者都退稿写信,徐老师给我——一个农村的作者写信,说明他认为我有潜力。这就坚定了我写作的信心。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并没有给徐老师寄过稿子。因为自己基础较差,还没写出什么满意的东西。但我始终没有忘记徐老师的鼓励。
十几年后,我在创作上终于有了小小的成绩,小小说集《一人酒吧》由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出版,我给徐老师寄了一册,并汇报了自己的进步。徐老师很高兴,还在副刊编发了书讯。一年后我写了篇杂文《记者的脊梁》,感觉可能合适《人民日报》,便寄给了徐老师。过了一段时间,此稿在“大地”副刊发表了。
2007年,有感于现代城市建设过度扩张失去了很多自然的东西,我写了篇随笔《脆弱的风景》,电邮给徐老师,原稿2000多字,见报后1500多字。我仔细阅读报纸,文章被徐老师精心修改过了,删除了罗嗦和不恰当的部分,颇具匠心。可见,那些见报文章凝结了徐老师的多少心血!
评论家王必胜先生评价徐怀谦:“他对中国社会底层保持着充分的热情”,“他善于发现新人,保持了人民日报的优良传统”。此言是不虚的。徐老师作为《人民日报》副刊的主编,接触的大家名流,各级领导可谓不少,可他始终没有忘记给我这个农民作者给予关切和帮助。记得拙作《淮海散章》见报后,我打电话给他表示感谢,他亲切地说,稿子不错,我们领导看了还夸呢。好好写。平实简短的话语,透着亲切、肯定、鼓励。有次我写了篇评论,但不知“人民论坛”栏目的邮箱,打电话向徐老师询问,他就把当时负责时评的林治波老师(现为人民日报社甘肃分社社长)的联系方式告诉了我。虽然稿子未被采用,但林治波老师很快给我回了信,提出了非常中肯的意见。
徐老师只给我写过两封信,第一封信中称我为“王海椿同志”,第二封信中称我为“海椿兄”。小小称谓上的变化反映了徐老师为人处事的风格。第一次给我退稿,当然称同志合适了。徐老师去世后我才得知,他比我还小4岁。算起来,给我写退稿信时他只有21岁,我25岁,都风华正茂。我和徐老师至今未曾谋面,并没有互报过年龄(我一直以为他比我大),他称我为兄,完全是出于对我的尊重。其虚怀若谷,关爱底层作者的精神,与“大地”的寓意是极其相符的。怀谦——老师的名字不正含有怀有谦虚之心之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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