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田涛重游28年前放羊的地方
一直听田涛说起他在文革期间上山下乡的经历:三个人在贺兰山下的戈壁滩上放羊整日不见人烟,除了母羊以外,几个月见不到雌性的人与动物;冬天时,田涛每天在赶羊的路上背着羊尿泡做成的水壶饮水,夏日里,他干脆整日全裸着晒黑的身子走在路上也不必担心被人瞧见。
2005年,终于有机会和田老师一起出差到宁夏,这也是我第一次踏上宁夏自治区的土地。处理完公事的间歇,我忽然想起来问田涛:“你不是曾在宁夏下乡吗?你后来又回去过吗?”
田涛回答:“快30年了,我还没有再回去过”。
我马上说:“这次我陪你回去看看?”
田涛想了一下,马上说:“只要有车咱就去”!
当地的朋友答应开车送我们。
终于,我们两个上了路。车子从银川出发沿着贺兰山东麓向北驶去。
一个多小时以后,在田涛的指引下,我们终于来到了他下乡的那个村子。一别28年,村子有了许多变化,田涛辨认起道路和房屋似乎不那么容易了。我们远远瞧见,村口一户人家的门口站了一个男人,我们走上前去想打听一下村子里情况,谁知那个人打量了田涛一会儿,竟然认出了他:“你是那个在我们这下乡的田……涛吧”。
我们真没想到他能认出28年以后已经从瘦骨嶙峋长成膀大腰圆的田涛来。田涛很激动,也想起了那个人的名字,于是他们就自顾自地聊起村子的人和事来。我看着他们聊天,想象着文革期间田涛从北京落魄这里的困苦经历,见识着他们如今的相遇,我在那里一直是噙着眼泪看着他们。
他们聊得更欢,又有一些乡亲看见后围了过来,他们差不多都认出了田涛,大家说着笑着回忆着当年田涛带领着知青们边放羊,边看书,复习功课准备高考的情景。
不知何时开始,我们在乡亲们的指引下慢慢在村子里转起来。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们告别了乡亲们,田涛带着我来到了他曾经放过羊的戈壁滩上。我站在那里,极目远望,除了远远十公里外的贺兰山,似乎就是一片荒原,没有什么树木,草也不多!田涛向我介绍着他在这里放羊的经历和知识,我却一直想象着整日放羊的单调和寂寞的感受。
田涛回忆道,他们为了赶着羊去寻找更茂密的草场,曾经过苏峪口穿过贺兰山,将羊群赶到山的西麓阿拉善左旗一带开辟新的草场。大家沿着腾格里沙漠的边缘,风餐露宿,走了许多天才找到一个叫做傲龙布鲁格的地方,安营扎寨在那个与世隔绝的荒漠草场。
田涛又领着我来到了一片古战场,说道:“我们当年还能在这里捡到许多铁甲兵器的碎片,看看咱们现在还能找到吗?”
于是,我们开始低着头在草丛里寻找起来。终于,田涛找到了一些砖瓦之类的东西,他说:“这些是当年的老砖瓦,还有可能是秦砖汉瓦”!我赶忙拿过来仔细端详,心想:一两千年前的东西还能在地面上找到?足以说明这里是人迹罕至了!于是,为了纪念,我把那些别处见不到的“秦砖汉瓦”都拿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