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乍凉悼文魂
8月22日夜,我的文学前辈、南阳作家群的重量级人物周熠,在饮尽了生之病痛之后,摆脱了人世间亲情、友情等诸多的羁绊,折断了一生挚爱的文笔,推窗而去,魂游九天。继乔典运、孙幼才之后,南阳文学的星空里,又失去了一颗灿然的巨星。那一夜,南阳的天空里没有月亮,也没有一颗星星,只有秋风乍起,天泪几番纵横,犹如断肠人不住地哽咽。那一夜,一个受南阳作家群影响的民间文学爱好者,正倦缩在自家看房场的小棚里,凭借着昏黄的电灯光,津津有味地阅读着法国作家梅里美的小说《卡门》。
第二天,当从南阳的文友水兵、忧伤的悟空、东篱明月等朋友们的博客上得知周熠辞世的消息时,我不禁惊呆了,也确实有点不敢相信。虽然我与周熠交往寥寥,但从他的文字中,我能看得出他的达观与超然。几年前,我曾看过他怀念乔典运的散文《魂追乔公去》,里面充满着与乔典运的深厚情谊,但对人世间的诸般物事还是透露着无尽的热爱。前几天,我又看到了《南阳广播电视报》从他的散文集《红尘草色》中选发的一篇随笔《生死之间》,其中他深切地体会到了一个人身体的重要,活着的美好,他说:“经历了劈头而来的死的炼狱的痛苦,方真切悟得生的珍贵与活着的美好。人生在世,千好万好,身体第一。官山登高,商海捉鳌,案头振笔,情场风月……若无健康正常的身体,一切便是镜花水月,都会望而兴叹,难遂心愿。”从这些的文字中,我们可以看出他内心的矛盾纠结。一方面,他渴望人世间的亲情、友情永驻,另一方面,他又对肉体的毁坏有着难以言说的痛苦和无奈。也许是他看透了人生的功名利禄,也许是他参透了生命的草木一秋,轻轻一跃,凌空飞翔,他便放弃了肉身沉重的束缚。他走了,但他的文字还在,他的灵魂还在。文学的天国里,他必将与乔公会合,去谈笑风声,去煮月烹文。
忆起与周熠的联系,细算起来仅有两次。一次是1997年我给他的散文集《水之湄》写了个书评,发表在了《南阳日报》上。写这篇文章的前后,我都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寄给他,而是直接寄到了编辑部。后来听说他对这篇文章还是很满意的。另一次是2000年我的作品集《千年大雪》出版后,我专门跑到《南阳日报》给他送了一本。那天他正好在办公室,还给我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也许迄今为止他也顶不真我,但他作为南阳作家群中小说、诗歌、散文皆都操持的三栖作家,无形当中也给了我很大的影响。特别是他那些苍凉厚重的散文作品,时至今日还深深地影响着我的散文写作。
岩壁是周熠的儿子,作为一个门里出身的青年作家,本来我是想不到会和他相识的。由于和舒航熟悉的缘故,加上2003年冬至2004年春我在南阳有过短暂的工作经历,也就是在那个时期,一次舒航喊着文友们小聚,才第一次认识了他。岩壁性格内向,腼腆得像个小姑娘,但学识很渊博,对文学也有独到的见解。作为一个作家,岩壁继承了乃父的文风,但作为一个科班出身的作家,岩壁的知识面甚至超过了他的父亲。这些,我们从岩壁的作品中不难看出。针对岩壁的作品,2006年我曾写过一篇《女性文化的历史钩沉与现实表达》一文进行评述。那次相见,我和岩壁相互之间都留下了美好的印象。闲谈之中,他幽默地说我有点像郁达夫,其实他又何尝不像郁达夫呢,从精神到气质。说实在的,我俩都比较瘦,也都比较文气,还都有点不由自主的忧郁吧。后来因为文学上的事又见过他两回,之后我又回到了故乡的小城,他则在不久之后去外地读研去了。时至今日,我们再也没有再见过面。
我敬重周熠,无论他是南阳的前辈作家也好,还是岩壁的父亲也好。对周熠的辞世,我是怀着不忍的心情的。作为一个朋友,对岩壁我只能道一声:“节哀,保重。”周熠是岩壁的好父亲,给了他良好的家庭教育和文学熏陶。岩壁是周熠的好儿子,年纪轻轻,就在写作和读书的道路上走得很远。我想,在周熠的心目中,迢遥的文学之路上,岩壁寄托着他莫大的希望!
周熠去了,白水呜咽,独山泣立。文朋诗友莫不凄切相告,沉痛哀悼。我的文友们的博客里,已有不少真情悼念的文章。我远在北京的文友陈立红甚至在新浪网上专门开了个周熠研究的博客,来详细地介绍这位谦逊而又成就不凡的南阳作家群的代表性人物。
周熠去了,是文坛的不幸,但他那不朽的文魂将永远地留存在大地之上,诱引着众多的后来者与缪斯女神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