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五祖大师来到后院,对惠能说:“我在初次接见你时,就看出你的见地与众不同,堪作法器,但恐有恶人嫉妒害汝,所以我不和你多说什么,不知你可晓得否?”
惠能答道:“是的,弟子也知道和尚的慈悲和苦衷,所以也不敢到前院去,只有在这里埋头苦干,免得抛头露面、多出是非。”
次日,五祖忽然召集众弟子,于是诸门人纷集祖堂。五祖对众宣布说:“世间众生,惟生死事大!你们终日只知修福,妄求有漏福田,不知此有漏之福终非究竟,对于生死苦海反不求出离。要知自性若迷,福田又焉能相救哉?今命汝等各自回寮,收摄六根,观察你们的智慧,取本心般若之性,各作一偈前来见我。若能悟得大意,我将衣法传汝,为第六代祖。火速去作,不得迟滞!若用思量,即不中用。凡是见到自己本性的人,言下即见。若能作到这样的,即使抡刀上阵,亦得见性。”
诸门弟子听了五祖的宣布,退出祖堂,大家都窃窃私议:“我等何必多此一举,即使思量作偈,亦非见性之作,枉费心力,又有何益?神秀上座是本寺教授师,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传得衣法呢!”大家听了这些话也就死心,索性就不去作偈,心想:“反正我等以后依止神秀大师就是了。”
神秀本人不见大家动静,心中想道:“他们不作偈的意思,必以我为他们的教授师,但我必须作偈呈和尚,否则和尚又焉知我心中见解的深浅呢!然而我呈偈的用意,为求和尚印可即善,若为希图祖位则恶,这与凡夫一般欲谋祖位的名利之心又有什么分别!但若不呈偈印证,又终不得法,真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在五祖堂前有走廊三间,原拟请官居供奉之职的卢珍居士绘画《楞伽经》说法图及历代祖师代代相承之血脉图,俾流传后世供养。是夜神秀作好了偈,曾几度行至祖堂前,总因自己见地不真,心中恍惚,遍体汗流,欲进又退,前后经四日,去了十三次,终未呈偈。
神秀想道:“不如在祖堂前走廊下,把它写在墙壁上,任和尚自己去发现,得赞许,便出而礼拜,承认是自己作的。若此偈不堪见性,就让它去,也只好怨我自己修学不足,枉住山中数年,受人崇敬礼拜,我更修何道呢!”于是,神秀在是夜三更,不使别人知道,左手执灯,右手执笔,书偈壁上: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神秀写了偈就归寮房,谁也不知何人所作。神秀想:“明天五祖见偈欢喜,即我与法有缘。若说我不堪见性,则怪我自己迷惑,宿业障重,不能受法。总之,圣法难以测度耳。”神秀在房中左思右想,坐卧难安。
直至五更,五祖已知神秀未曾入门,不见自性。天明即着侍者去请了卢供奉来,走向南廊壁间,准备照前拟绘画图相,但见壁上书偈,便对卢居士说:“劳你远来,却不用画了。盖《金刚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故不用画了。”
五祖为保留此偈,与人诵持,以慰众望,故引经作证,取消了画相的计划。于是令众弟子:“依此偈修,免堕恶道;依此偈修,得大利益!”又令门人,焚香礼敬,尽诵此偈,即可见性。
众门人诵偈,多赞叹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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