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燥的音阶与琶音
如果10年前朋友们到鼓浪屿旅游,我可以设计出一条音乐不绝于耳的别致路线:
晚上七点钟从轮渡码头上岸,抵达音乐厅,听听爱乐乐团或厦门歌舞团的音乐会(那里面有我一票同学,分散坐在各声部的最后一排);经过中华路时候放慢脚步,“babycat’s”咖啡店老板(我的邻居)可能愿意在晚饭后耍一耍钢琴;“褚家园”曾经有一位优秀的提琴手,再往前走是我初恋女友的旧宅,她的音准一向糟糕;到中华路47号,是我舅公们在弹爵士,大年初四的话,还有一场包括手风琴、钢琴在内的家庭音乐会;走进安海路,我另一位初恋女友可能刚洗完澡,她的提琴拉得木讷呆板,泛音永远不对味;鸡山路上卓姓师弟的大提琴喑哑忧伤,如今已经功力大成,他的沉默与执着灌满了每张唱片。走进内厝澳,从龙山洞穿出,抵达三丘田码头,一路伴随你的则是寒假回家的上海音乐学院杨姓师妹,她总在反复练习枯燥的音阶与琶音,一板一眼,如天风海涛,亘古不变。
这是封存了提琴的我对童年的追忆,还是对曾经生我养我的海岛的最后一点致敬?可惜,我知道这一心愿永远不会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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