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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布白花裙子

来源: 发表人: 2023-09-23 浏览量:4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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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就残了,夏忆,回忆那风暖时节,那草绿,那花香-----------
     那一年的夏天,供销社进了一批红地白色小碎花的连衣裙,荷叶边儿,灯笼袖子,试来试去没有我穿合适的,母亲买来同色的花布,同着隔壁青工厂的几个女工剪剪裁裁,缝出一条同式样的裙子,于是那个夏天,以至于关于夏天所有的记忆,童年的颜色,那细碎的往事,一如那亮丽的红布上一片片白色的花瓣-----------
    小园子里桃花杏花海棠花苹果花曾经热闹了一个春天,然后就是芍药刺玫,低眉顺眼的铃兰,橘黄带黑色斑点的大卷莲,这种妖媚的花能引来黑色闪着绿磷光的大凤蝶。渐渐满园绿叶披离,黄瓜爬上架,倭瓜角瓜的肥大叶子匍匐着,黄花满地。葡萄的藤蔓早顺着铁丝网缠绕到房檐来。黄的蝶白的蝶,毛绒绒的小蜜蜂,,草虫在丛间跳跃,扁担勾,蚂蚱,蝈蝈,偶尔也可见大刀阔斧的螳螂-----说不尽的繁华,又说不尽的寂寞。风和日丽的上午,小园子里只有我一个,摘黄瓜倭瓜的谎花,转眼又看见蝴蝶,轻手轻脚的去捉,花就散了满地,蝴蝶飞远了,只好匍匐草窠里拱起手掌去扣小的细草样的扁担勾,大家伙我是不敢招惹的,捉到了装进空的火柴盒里或茶色的玻璃小药瓶子里-------
     母亲右手牵着我,左手托着一个小碟子,碟子里放着两枚剥了壳的鸡蛋和一小绺粉丝。母亲说这些东西是供奉给虫王爷的,母亲把小碟子在黄瓜架下安置好就离开了,我带着对虫王爷他老人家的的好奇和对鸡蛋的不舍眼巴巴的坐在旁边守着,渐渐的太阳晒过来,把脸埋在裙子里枕着膝盖,任它热辣辣的晒着后脑勺晒着背,最后终于不耐的喊向母亲-------虫王爷没来吃怎么办呢-----母亲笑着回我----那你吃了吧--------
    寂寞的午后,那只吊在房檐上的大绿蝈蝈似乎也盹着了,我坐在窗台上仰首看着它,蝈蝈笼子是小黑子用高粱秸编的,清早他会摘一朵带着露珠的肥硕的倭瓜花塞进笼子给蝈蝈做早餐。临上学的时候还会嘱咐我----花要是蔫了就再换一朵,闲了再团些泥蛋放窗台上晒着------横竖他打了家雀是要给我吃的。当然这是要背着父亲的,父亲一发脾气就会踹他的蝈蝈笼子烧他的弹弓和铁夹子。做这些我还不为难,我最怕他让我爬上柴禾垛找那些带虫眼的秫秸扒虫子,因为我一看那些蠕蠕而动的东西就从头顶麻痒到脚心-----
    二姐临上学也会告诫我一番------不许带别的小孩到家来玩,要是把屋子弄脏了弄乱了回来就要对我如何如何-----每次我带女伴回来她总要甩脸子给人家看,弄的我好不尴尬,要是碰巧大姐在家那就更是直接----出去玩赶紧出去玩-----可是我没记性,玩的忘乎所以的时候总是邀请大家去我家---这时候人家就会忐忑的问-----你大姐在家没----我说没-----那你二姐呢------其实她们都喜欢来我家,这里有公家的大院子,有我家的小园子,药草花草果树-----公房旁边是草坡树林。林底有水洼溏,草坡上开满了青青马莲和黄的紫的小野菊花,后院不远有个大水坑,水坑边是大丛大丛的柳树毛子------很多时候我都是带着她们在我家周围一带逡巡,只要不进屋子我基本不会挨两个姐姐的骂------
    大太阳晒着,躲在水泥窗台上,依着刷着苍绿油漆的木头窗框,上面是二哥用放大镜炙烤出来的两行隶书-----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当时我是不认得的。三哥的作品就朴实得多-----我家大门-----我家仓房-----我家等等等等------还有一次可能要在我胳膊上烙上-----我家妹子,等我嗷的一声跳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跑的远了------
     头顶是一片葡萄的翠绿藤蔓,葡萄荫下一张桌子,那年二哥临近高考,树荫下二哥在用功,还有二哥的两个同学,曹家二姐和李家三姐,都住在前面不远公社家属房内,父亲朋友的女儿。每到傍晚,李家妈妈就会扯着嗓子喊-----花子花子----回家吃饭了------李家三姐的小名叫花------花的母亲是食品厂做面包的,有次母亲领我在她家门前过,她举着面包叫我----来呀,过来呀-----我见面包固然是很亲的,可是看到她就很发怯,因为她是我那时候见过的最胖的老太太。胖的有些不近人情------
    那几天跟着收音机学会了一首歌的尾巴,歌词大概是-----西沙啊西沙,祖国的宝岛,我可爱的家乡,我可爱的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乡。从家甩到乡是一段跌拓起伏很漫长的水路行程,我居然可以波澜不惊的甩下来,于是很得意的坐在窗台上冲着他们三个一遍一遍的------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乡。李家三姐有点不耐,小声和二哥嘀咕-----你老妹太闹挺,你别让她唱了-------二哥头都不抬的说----我管不了她,她不听我的------于是我更加得意,更大声的-----西沙啊西沙,祖国的宝岛,我可爱的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乡-------也许是我的执着影响到他们的成绩,三人终于集体落榜了。曹家二姐李家三姐做了民办教师,二哥则接了母亲的班---------
     课间了,隔着青工厂传来小学校的喧闹,二姐三哥都在彼就读。二姐课间时常会带着同学从厂子的大墙跳过来喝口水,或是摘个黄瓜柿子苹果海棠什么的。当时我这个文盲对于他们这些文化人是很艳羡的,虽然听他们谈论的往往都是些与学习无关的话题,比如说他们给那些老师挨个的取外号------教二姐的老师外号叫荣小猫。小猫老师小巧且黄瘦,可能是因为一头自来卷的头发而得名。
     一个热闹的午休结束了,我还赖在二姐的座位上不想走,二姐干脆和同桌把我夹在她俩中间隐蔽起来。小猫老师进了教室就发觉气氛不对,很快就发现了我这个旁听生,看在我求知若渴的份儿上,很客气的两手托着我的咯吱窝,一直把我拎到讲台前她的座椅上安置好,于是开始讲课,没一会就发现大家的目光根本无法集中到黑板上,正当我高踞讲台上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脑袋洋洋自得时,伊又把我拎起来直送到教室门口,一挥手果断地把我轰了出去,我只有怅然离开--------
     话题又扯得远了--------
     很喜欢小娟的歌,空灵的声音合着清新自然的调子,于是用她的一首-----红布绿花朵------做了uc的马甲,谁知道这么美丽的马甲掩饰下的是怎一个憔悴了得的黄脸婆-------师姐说这名字看着就喜庆,让人联想到大花被面子-----我联想到得的却是那条红布白花裙子,以及那些很美的细碎的往事,一如那亮丽的红布上一朵朵白色的花瓣-----------
     算是扣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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